意,也不是因为脸颊还在隐隐作痛,而是因为那句轻飘飘的话。
它像一把钝刀,慢悠悠地剖开了她的五脏六腑,让那些原本就藏不住的悲伤、愧疚、恐惧,一下子全涌了出来,带着血腥味,灌满了她的四肢百骸。
落地灯的光晕依旧暖黄,可李月婵觉得,自己好像被扔进了那个飘着雪的十字路口,冷得连骨头都在打颤。
……
从那天起,辱骂和殴打成了这个家里新的日常,像一日三餐般准时,却又比窗外的天气更难预测。
温虞会因为她炒的青椒炒肉里多放了半勺盐,把盘子狠狠摔在地上,瓷片溅到脚边。
“连个菜都做不好,活着有什么用?”
李月婵默默地蹲下去,一片一片捡那些碎瓷,指尖被划开小口也没察觉,直到血珠滴在米白色地砖上,才后知后觉地疼。
她把碎片放进垃圾桶,用创可贴裹住伤口,再拿湿巾一点点擦干净地上的油污,全程低着头。
期中成绩单发下来,数学退了十分。
李月婵攥着卷子进门,还没来得及解释题目太难,衣架就带着风声抽过来,落在背上,瞬间起了道红痕。
“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就拿这点分数回报我?早知道你是这样,当初就该让车把你一起撞死!”
李月婵咬着唇不敢出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睫毛上凝着细密的湿意,却死死忍着不敢掉下来。
她太清楚了。
掉眼泪只会让这场风暴更猛烈,那些带着哭腔的辩解,在温虞眼里不过是惺惺作态的表演,只会引来更尖利的嘲讽和更重的殴打。
更多时候,没有任何缘由。
温虞坐在沙发上,眼神空茫地落在窗外,忽然转过头看向李月婵。
那眼神里的恨意就会漫出来,漫过曾经温柔的眉骨,漫过嘴角的弧度,把整张脸都泡在怨毒里。
李月婵只能缩在墙角,把自己团成小小的一团,听着温虞嘴里断断续续飘出的话,等着那股恨意退去。
“你怎么不去死?”
“你爸就是被你害死的。”
“你活着就是个累赘,是个祸害。”
这些话像生锈的针,密密麻麻扎进心里,起初每一句都能让她疼得喘不过气,喉咙里像堵着团滚烫的棉絮。
可疼得久了,仿佛也麻木了,只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