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的龙子凤孙，云儿是江湖儿女。你们就不该相遇，不该相爱，更不该有孩子！如今血仇横亘其间，你们怎可能还有未来？"

永琪接住飘落的宣纸："岳母，您错了。"

"错？"

"我和小燕子不是不该相遇，而是注定要相遇。"永琪抬眸，"那支箭射中的不是闯入围场的姑娘，是我们终于找到了彼此的命运。"

杜雪吟正色直言，“可是你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永琪点了点头，神色平静，"您说得对。紫禁城的五阿哥该配知书达理的闺秀，江湖儿女萧云该嫁快意恩仇的侠客。可您想过没有，正是因为我们来自两个世界，才更需要彼此，我们才会注定相爱。"

见杜雪吟沉默不语，他继续道，"岳母见过影子追着光跑吗？我六岁那年，纪师傅教我们'如影随形'这个典故。所有阿哥都在背注释，只有我盯着廊下的影子看了一整天。阳光和阴影看似对立，实则同根同源。没有光就没有影，没有影就显不出光。小燕子是我生命里的光，而我愿做那永远追随她的影。这世上没有比光与影更相配的了，所以…我们生来就该在一起。"

杜雪吟声音发紧："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女儿没有你就不完整？"

"不。"永琪摇头，"是我没有她就不完整。小燕子没有我依然可以活得快乐。但我没有她，就只是一具行走的躯壳。在认识她之前，我活着；认识她之后，我才开始生活。"

杜雪吟眸色一冷，"即便如你所说阳光与阴影不可分割，那你可知道，影子永远比光晚一步？云儿现在笑得越开心，将来知道真相就会摔得越痛！因为那是杀父之仇！"

永琪深吸一口气，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好，就算真的是我皇阿玛杀害了岳父，可是…我皇阿玛是我皇阿玛，我是我！岳父遇害那年，我才一岁零几个月，正在乳母怀里吃手指头！您要因我身上流的血就判我死刑吗？上一代的仇恨，为什么要我们这一代来承担？小燕子已经失去了父亲，您忍心让南儿也失去父亲吗？"

杜雪吟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中怒火翻涌，"你在威胁我？你就不怕我一气之下告诉她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