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抱着我,她的怀抱带着熟悉的味道,我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般攥住她的衣襟。她浑身都在颤,金锁在后面哭得几乎背过气去,晴儿绞着帕子站在阴影里。
"让我…走吧…让我死了干净…"
杜雪吟的哭声从外间传来,像一根锈蚀的琴弦,在每个人心上磨出暗红的血珠。这个给了我生命的女人,此刻却留不住我求死的心。
只有一个人,我清晰地记得他每一次出现时的模样——皇阿玛。当他踏入这个房间时,那股熟悉的龙涎香让我浑身颤抖。他眼中含着泪,唤我"女儿"的那一刻,我竟鬼使神差地喝下了他递来的参汤。多么讽刺啊,这个给了我父爱的男人,也是夺走我生父性命的刽子手。
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命运早就在每个人身上写好了残忍的剧本。
夜深了,隔壁屋,守着我的人都熬得东倒西歪。晴儿靠在窗边打盹;紫薇趴在尔康怀里,泪痕还挂在腮边;柳红和金锁互相倚着坐在脚踏上。永琪去小厨房煎新抓的药,走前把我的手贴在他凹陷的脸颊上,胡茬扎得我手心发痒。
我从枕下摸出那个青瓷小瓶。三天前趁着常太医施针时,从他药箱里偷来的。我在民间听说过,这是"醉仙散",据说服下后如同醉酒般昏沉睡去,不会有痛苦,也只是据说。我望着帐顶绣的百子千孙图,现在这红色刺得我眼睛生疼。
"娘亲对不起你...可是娘亲真的...活不下去了..."我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几天前我和永琪还在这张床上猜这孩子是男是女,他说一定是小姑娘就像我一样活泼,若是儿子就教他骑马射箭。
冰凉的瓷瓶贴着嘴唇,药苦得舌根发麻。我听见自己心跳声如擂鼓,腹中突然传来轻微的动静,像是南儿在与我告别。眼泪滴在锦被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门突然被撞开,永琪手里的药罐砸在地上,褐色的药汁漫过青砖地缝。他扑过来掐我的下巴,手指沾到我唇边的药粉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叫大夫!现在就去!吐出来!求求你吐出来…"他的声音支离破碎,手指伸进我嘴里抠挖。我咬紧牙关摇头,胃里突然烧起一把火,疼得我蜷缩起来。他转身要去喊人,我拽住他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