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海棠又落了。一片花瓣粘在窗户上,被雨水打得瑟瑟发抖。我数着那花瓣的脉络,就像数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心跳。
已经七日了,我未曾进过一粒米,腹中的孩儿却安静得出奇,仿佛知道他的娘亲再没有力气与他嬉戏。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永琪和萧剑又拖着常太医来了。
常太医说我这是什么"心有千千结",这个白胡子老头捋着胡须摇头的样子真可笑。全是废话,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心已经变成了一捧灰,风一吹就散了。紫薇哭得几乎昏厥,说这分明是"肠已断,泪难收"。
"小燕子。"永琪把我冰凉的手贴在他脸颊,滚烫的泪水渗进我指缝,"你说句话,打我骂我也好……"
永琪见我依旧不说话端来参汤,"小燕子,喝口参汤吧好不好?"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额发,我别过脸去,那温度让我想起大年初一,我在雪地里堆的那个歪歪扭扭的雪人。当时我把自己冻得通红的手放在他脖颈他也不生气笑了笑,说要一辈子给我取暖。
我闭上眼睛,听见瓷勺碰着碗沿的清脆声响。参汤的气息钻入鼻腔,却让我胃里翻涌起酸水。永琪的手在发抖,参汤洒在我颈间,烫得我轻轻一颤。
"对不起对不起…"他慌忙用袖子去擦,丝绸料子刮得我生疼。我这才发现,他月白色的衣袖上满是药渍,曾经俊朗的面容如今憔悴得不成样子,眼下两片青黑像是被人打过。
紫薇突然扑到床前,手帕又湿了。她总是这样,眼泪像是永远流不尽的泉水。此刻她正用那块绣着梅花的帕子按在我嘴角,那里有药汁溢出的痕迹。"小燕子,你说过要和我永远不离不弃的…你说下辈子你还是燕子,让我做你筑巢的树…"
我的手指动了动。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我早已麻木的心房。记忆里那个在街头卖艺的野丫头,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会躺在锦绣堆里求死?我忽然抓住紫薇的手腕,冰凉的温度让我打了个寒颤。
我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滚烫地划过太阳穴,渗入鬓发。
"紫薇…"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树倒了…燕子…飞不动了…"
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