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了。”
苏七浅轻嗯一声,随后又将目光眺向了黑塔东南角的夜间探照灯。
黑屿进来之前,就已经看见了她放在桌子上的一大沓资料,每一页上面都有她认真圈画的笔记。
她对那个绿毛很上心。
“你有心事。”
这是一句陈述句。
寒风吹起她耳前的碎发,空气中传来了苏七浅的叹气声。
“我只是感叹,一个人能恶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毫无顾忌地去毁掉别人的人生。”
这句话既在说卢修斯,也在点黑屿。
他是知道的。
“那个希伯来,仗着自己现在已经是赤塔的指挥官,迟迟拖着不肯批准重申申请,军事法庭隶属于军部管辖,作为案件的原始地,没有他的同意,很难开启第二次庭审。”
“他吃准了这一点,因为申请第三方,政府的介入是一个很繁琐的过程,哨兵是归塔台管的,而非政府,他甚至私下派人来黑塔欲强行押走卢修斯,被我轰回去了。”
“黑屿,我很生气,也很烦躁。”
切里森一直在向希伯来施压,可那滑头,居然还知道倒向帕克的阵营寻求庇护。
因为现在帕克和切里森早已割袍断义、分庭抗礼了。
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案件了,甚至开始和政治牵扯上了联系。
探照灯的强射线在夜幕中摆动,尘埃飘散,无依无靠。
女人沉郁的脸颜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她不开心。
黑屿眸色一沉,径直抱起她来到了一楼巨大的拱形落地窗前。
柔纱的窗帘随风起舞,窗前的一角静静地伫立着一架乌黑铮亮的三角钢琴。
那是他们搬进来时,多出来的。
苏七浅不知道这是黑屿的东西,因为他很忙,几乎不怎么弹。
她静静地看着黑屿打开了琴盖,拉开凳子优雅地落座,他的侧颜被暖黄的晕光映照着,显得愈发高贵和冷峻。
在小试了几个音节后,他将双手都放了上去,骨节分明又修长的十指,开始在黑白的琴键上流畅飞舞,音符连成曲谱,不断从他的指尖下溢出。
初如莫奈笔下的月与河水,时又渐进似窗外的冷雨淅淅,最终又化作漫山遍野的玫瑰向你拥来。
曲声渐至尾端,节奏却突然热烈起来,降调时,苏七浅的心脏突然漏拍。
黑屿弹完这首钢琴曲后,来到了她的身边,额前的碎发修饰着他深邃的眉眼,恍惚得不真切。
“宝贝,喜欢这首曲子吗?”
苏七浅点点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