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趴”,整个人伏在另一个缩成一团的流民身上,像条饿狼扑住了猎物。
可没动静,既没挣扎,也没呼喊,连那流民的鼾声都没停,只是变得更沉了,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
很快,就连鼾声,都完全消散了。
过了约莫三五个呼吸的功夫,汉子又慢悠悠地起来了。
他晃了晃,又朝另一边的草堆挪去,照样趴在了一个蜷缩的老妇人身上。
还是没动静。
阿七的后颈冒起一层冷汗,他知道这不是偷东西,更不是什么“闲心”。
哪有人趴在别人身上一动不动,连呼吸都轻得像没有?
没过多久,汉子又起来了。
这次,他转过身,脸朝着阿七这边。
屋顶漏下来的光恰好扫过他的脸,那脸上没有表情,眼睛闭着,嘴角却咧开个奇怪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扯着。
他开始朝阿七这边挪。
一步,一步,脚底板蹭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响,每一步都顿一下,像阿七自己瘸腿的样子,却比他更慢,更诡异。
离得越来越近了,阿七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腥气,不是血味,是池塘底烂泥的味。
还有两丈远。
一丈。
草堆被他踩得“咔嚓”响。
不过,阿七攥着铁片的手始终很稳,他没有任何慌乱,反正自己也不过是烂命一条。
他在心里数着数,算着距离。
汉子停下了,就在离阿七不到五尺的草堆前。
他歪着头,然后慢慢弯下腰,朝着缩在阿七左边的一个小孩趴了下去。
那小孩才六七岁,傍晚时还在哭着要娘,此刻睡得正沉,小脸蛋冻得通红。
就在汉子的手要碰到小孩头发的瞬间,他猛地从草堆里弹起来,手里的铁片带着风声,朝着汉子的喉咙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