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
慕容柔多年来不动如山,非是朝廷不为,盖因他律己之严,不同一般,实在抓不到什么把柄,然而一与流民掺和,能做的文章就多了。“招辑流亡”向来是最典型的反迹,几万流民涌入东海,全教慕容给安置下来,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想出这条计策的人,必然十分了解慕容柔,甚至看透了他,明白以苛烈闻名的镇东将军并不如外在所示,不会对难民无动于衷。否则撞在长镇侯郭定这种人手里,再多也杀了,有什么好周折的?
--任逐桑!
在遇见任宜紫之前,耿照对她那位“中书大人”父亲并无恶感,此人以豪商巨贾入主朝堂,素有长袖善舞的评价,为政宽和、与人相善,相府却没甚排场,日常用度仍保有央土商人的务实之风,似乎不是坏人。
如今想来,不由得怒满胸臆,如此玩弄百姓,算什么良相首辅!但慕容柔似乎并不讨厌这位中书大人,对他以流民为刀剑、驱入东海的手段视如平常,提及时不带一丝火气,仿佛中书大人所为是理所当然。这点又令耿照万分不解,慕容却无意解释,径说下去。
“这差使不好做,雷门鹤又不蠢,早想扔掉烫手山芋。风火连环坞被毁,正好当作借口。”苍白的将军嘴角微扬,冷笑道:“坊间传闻,皇后佛子为我而来。雷门鹤商人本性,趋利避险,流民这种最容易被拿来做文章的勾当,当然少沾为妙,巴不得赶紧脱手,图个清静。”
耿照心中一动。“如此……难民该如何处置?”
慕容柔唇际泛起一丝谑冷。“自是由你来了,耿典卫。你是流影城的人,就算出了事,也不能算在我头上是不?”
“这……”耿照没料到他竟如此坦白,不禁瞠目结舌。
“你自骁捷营点了三百铁骑,人手尽够了。打明日起,从越浦城到阿兰山之间,我不要看到一名衣衫褴褛的流民。”
“……将军!”
“还是你认为我该把人留下,等朝廷发出讨逆的檄令?”
耿照为之语塞。
“这是军令,耿典卫。做不到,我便拿军法办你,绝不宽贷!”慕容柔冷道:
“我知道萧谏纸默许难民在白城山下歇脚,拿囤仓陈米供应;青锋照邵咸尊几次上书让我招辑流民未果,索性在边界圈地扎营,自行收容安置……若非无法可据,我早办了这俩不知进退的东西!我奈何不了他们,你且试试奈不奈何得了你!”
耿照听他口气莫名地严峻起来,颇不寻常,心念电转之间,猛然醒悟:“将军是提醒我,从白城山至东海、央土两道交界之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