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怎么还没睡?在等我?” 他快步走过去,想像往常一样将她拥入怀中。
温心语却在他靠近的瞬间,抱着兔子玩偶,动作利落地往沙发另一侧挪了挪,拉开了距离。她没说话,只是抬起眼,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直直地、毫不避讳地落在他脸上——尤其是那双在灯光下无处遁形的、浓重得如同墨染的黑眼圈。
客厅里只开了这一盏落地灯,光线不算明亮,却足以让汪苏泷脸上的一切细节无所遁形。那层在舞台上被强光和妆容掩盖的疲惫,此刻在柔和的光晕下暴露无遗——眼下是两片浓重得化不开的青黑,像被墨汁晕染过,眼袋也微微浮肿,嘴角因为干燥而有些起皮,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显得凌乱而颓废。
温心语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抱着玩偶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她依旧不说话,只是那样看着他,眼神里的温度一点点冷却下去,变成一种无声的、带着强烈控诉的愤怒。
汪苏泷被她看得心里发毛,那点强撑的笑意僵在脸上。他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心语?怎么了?” 他声音放得更软,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是不是…我回来太晚吵醒你了?” 他往前又挪了一小步。
温心语猛地别过脸去,不再看他。她将下巴埋进兔子玩偶柔软的绒毛里,只留给他一个紧绷的侧脸弧度和微微起伏的肩膀。空气里弥漫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汪苏泷彻底慌了。他绕到沙发正面,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试图捕捉她的目光:“宝宝?到底怎么了?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跟我说,好不好?” 他伸出手,想碰碰她环抱着玩偶的手臂。
指尖还未触及,温心语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身体又往沙发角落里缩了缩,避开了他的触碰。她依旧固执地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有肩膀细微的颤抖泄露了强忍的情绪。
汪苏泷的心沉到了谷底。巨大的困惑和担忧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努力回想,是不是在兰州或桃花坞做了什么让她误会的事?是不是电话打少了?还是……他不敢深想。他只能蹲在那里,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和恳求:“心语,你说话好不好?你这样…我害怕。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宝宝闹你了?你告诉我…”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在汪苏泷心上凌迟。他从未感到如此无力。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先起身去倒杯水冷静一下时——
一滴温热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