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斜斜地织着窗玻璃,将傍晚的城市晕成一片模糊的橘黄。苏然坐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抱枕边缘的流苏,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林宇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今晚有应酬,晚点回。”客厅里只开了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晕圈出一小块明亮,其余角落都浸在朦胧的暗影里,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她起身走到客厅落地窗前,玻璃上凝结的水汽被手指划出一道清晰的痕迹,楼下便利店的暖光透过雨幕渗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块不规则的光斑。玄关处那双棕色皮鞋还摆在原位,是林宇早上出门时穿的,鞋尖沾着的泥点被雨水洇开,像朵在潮湿里蔫掉的花。他们搬进这个家三年,林宇永远会把鞋子擦得干干净净,就连鞋跟的磨损处都透着细心,可今天这双鞋却带着不加掩饰的狼狈。
“咔嗒”一声轻响,门锁转动时,苏然几乎是弹着转过身。林宇带着一身寒气和酒气走进来,黑色风衣下摆还在滴水,深色的水痕顺着衣料蜿蜒而下,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他扯了扯领带,喉结滚动着咽下什么,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怎么还没睡?”
“等你。”苏然的目光掠过他微敞的衬衫领口,那里有一道极淡的口红印,被衣领遮了大半,却在暖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根细小的针,轻轻刺进她的心脏,“应酬到这么晚?”
林宇弯腰换鞋,动作顿了顿,手指在鞋带上停顿片刻,随即直起身扯掉风衣扔在沙发上:“嗯,客户难缠,多喝了几杯。”他刻意避开她的目光,径直走向浴室,“我先洗澡,一身酒气。”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苏然几乎是屏住呼吸走到沙发前。那件黑色风衣还带着室外的湿冷,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布料,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目光下移,衣摆处沾着几根不属于她的长发,浅棕色,卷曲着缠绕在布料纤维上,像某种无声的宣告。她的指尖猛地发凉,下意识地将风衣重新抚平,可布料上那道被长发压出的褶皱,怎么也抚不平,就像心里突然裂开的缝隙。
她退回到沙发坐下,将脸埋进膝盖。七年了,从大学时图书馆的初遇到后来的携手同行,她熟悉林宇身上的每一处细节。他有轻微的洁癖,衬衫永远熨烫平整;他不喜欢浓烈的香水味,说闻着头晕;他对卷发过敏,大学时室友烫了卷发,他每次进宿舍都要戴口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