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去了警察局。
接待顾言礼的是名女警。
沈如霜和这名女警相熟,前一天就和女警通过气,所以顾言礼一进来,她就注意到了。
顾言礼拄着拐杖,身体还不大好,脸上没有多少血色,女警过去搀扶着他:“顾先生是吗?”
顾言礼点头,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女警将昨天沈如霜找过她的事告诉给顾言礼,顾言礼沉默点头。
女警将顾言礼扶到长椅上,说:“昨晚,我们已经把邓乐家和邓乐彤被开除学籍的事告诉给邓友刚了,他情绪崩溃,在我们提出你要去见他的时候,他表现得很抗拒,没有同意见你,所以你现在这里等一等,我再进去问问。”
顾言礼眼神复杂,点头说好。
女警要转身时,顾言礼又喊住她。
女警问:“怎么了?”
顾言礼迟疑片刻,说:“你和他说,下雨的时候,我的手总是会痛。”
女警不太理解,但还是点头,“我知道了。”
顾言礼等待了五分钟时间,女警推门走出来,脸上带着笑:“他同意见你了,我带你进去。”
“好。”
再次见到邓友刚,顾言礼心情是复杂的。
学生时代,尽管邓友刚家境贫困,但他眉宇间总充斥着一股拼劲,朝气蓬勃的,就好像连打工也是带着满腔热血,满腔生活的希望。
但现在的邓友刚身材消瘦,脸颊凹陷,眼窝青黑,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死寂,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一般。
明明两人只相差十岁,顾言礼正当青年,骄矜高贵,可邓友刚却像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颓靡失落。
顾言礼皱眉。
邓友刚抬起眼。
他眼角带着密集的血丝,望着顾言礼的眼神不可谓不复杂,激动、犹豫、羞愧等等情绪汇聚在眼底,尽数湮灭。
“邓友刚。”
顾言礼坐在邓友刚面前,平静的喊出这个名字。
邓友刚扯了扯干燥的唇瓣,他看着被顾言礼放在一边的拐杖:“你怎么了?”
没想到一见面,邓友刚先关心的是他的身体,顾言礼心里复杂难辨:“出了车祸,左腿腿骨断了,还在养伤,没什么事。”
邓友刚点点头,不再说话,而后慢慢低下头:“……过去这么多年,你的手一直都这样吗,一下雨就痛?”
顾言礼沉默半晌,说:“你抬头说话。”
邓友刚脑袋忽地埋得更低,声音颓丧;“……我不知道。”
顾言礼坚持:“你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