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的寺庙里除了流行喝禅茶,还流行喝酥茶。
也就是往点茶里放牛奶和酥油,所以这茶表面浮着一层细腻的油花,香气扑鼻。
吸溜了一口咂咂嘴,不如阿萨姆好喝。
他放下茶盏,语气平淡,带着点武人特有的直率:
“承蒙王化恩泽,忝为一任虞候,不值一提。
虚度二十有二。”
“哦?二十二岁的虞候,少年有为啊!”
福通眼中掠过一丝精光,脸上悲悯的笑容更深了些。
“此次押送漕粮,自北地千里迢迢而来,路途遥远,水道凶险,想必张虞候没少费心劳力吧?”
张永春点点头,目光坦然:
“确实不易。途中还遇上了几股不开眼的水匪,想打漕粮的主意。”
“水匪?!”
福通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和关切的神情。
“那可真是凶险万分!
不知张虞候是如何处置的?
可曾将其擒获送交官府法办?
我佛慈悲,若能劝其放下屠刀,亦是功德一件。”
张永春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那香浓的油茶。
这老登开始给自己下套了。
他放下茶盏,语气轻描淡写,就跟学校春天免费发放的板蓝根一样清淡:
“既然是匪,自然是以剿灭为上。
手下兄弟们还算得力,全数诛杀了。
一个活口没留,省得麻烦。”
“全……全数诛杀?!”
福通握着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眼底深处却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喜色!
他迅速垂下眼帘,掩盖住那抹算计得逞的光芒,随即抬起头,脸上已布满沉痛的悲悯,长长地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啊!张虞候……您……您这杀孽未免太重了!”
好啊!杀得好啊!
你不杀人,我怎么忽悠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