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汴河水缓缓流淌,张永春坐在船里,从舷窗看着左右两边的河景。
逐渐宽阔的河道在开封府巍峨的城墙前收紧,而巨大的水闸如同巨兽的口,控制着进出城池的水路。
这年头的开封可是正经的帝都,从沿河的繁华都能看出来。
哪怕是宫城外,都有大量的沿途百姓站在河边,做生意的看河景的。
嗯,还有端着碗吃饭和撅着腚拉屎的……
而此时,东门闸门旁的石砌平台上,闸官屈万亭背着手,一张瘦长的马脸拉得老长。
他一对三角眼里透着市侩的精明和一股子对谁都瞧不上的刻薄。
这种表情大家经常能在自命不凡的中层小领导脸上看到,就那种一辈子都爬不上去但是又掉不下来的人。
而此时,一队满载货物的商船正费力地靠向闸口。
船主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满脸堆笑,对着平台上的屈万亭连连作揖,声音谄媚得跟讨好老丈人一样来:
“屈总爷!屈总爷辛苦!
小的是城西‘丰裕号’的,常来常往,您老抬抬手?
这点小意思,给总爷和兄弟们买杯茶润润喉……”
说着,示意伙计递上去一小串铜钱。
屈万亭眼皮都没抬一下,鼻腔里哼出一股冷气:
“少来这套!规矩就是规矩!
管你丰裕号还是贫瘠号,想进开封城的水门?
一艘一陌钱,十艘一贯钱,不满十艘按十艘算!
整一贯足钱一文不能少!
交钱,开闸!”
船主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虽然都听说东门管的狠,但是没想到这么狠。
这钱又落不到你兜里,你何必呢!
肉痛地又加了点钱,才在屈万亭不耐烦的催促声中交了“入城捐”。
商船缓缓驶入闸门。
紧接着跟上来的,是一艘装饰得花枝招展、飘着脂粉香气的花船。
花船是干什么的,大家伙都清楚,那是喜闻乐见的文娱船。
而此时,这艘花船带着一股子香气靠了过来。
船头倚着个身段妖娆、薄纱半掩的姐儿。
那姐儿未语先笑,眼波流转,声音又软又糯,甚至能暴打各平台头部烧鸡那种
“哎哟~屈爷~今儿个当值辛苦啦?
瞧您这额头都冒汗了,奴家送块丝巾给您擦擦?”
说着还作势要抛媚眼。
她身旁几个年轻的小闸官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眼睛都看直了,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