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未加理会,反而因萧德言几次劝谏自己莫要过于奢靡、应更务实些而心生厌烦,最终寻了个由头,将他“礼送”出了魏王府。
“若是……若是当日没有赶他走……”
李泰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个画面:萧德言仍在他的府中,这部《农书辑要》顺利完成,署名之处赫然写着“魏王李泰主持编纂萧德言著述”。
那该是何等的风光?父皇会如何赞赏?朝臣会如何称颂?
这教化万民、功在千秋的美名,这随着报纸传递天下的声望,本该是属于他李泰的!
可现在呢?全都便宜了太子!
萧德言投向了东宫,这沉甸甸的功劳和如潮的名声,都成了太子笼络人心、彰显仁德的筹码!
想到这里,李泰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嫉妒和憎恨像野草一样疯长,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越想越气,猛地一拍桌案,怒吼道:“来人!叫苏勖给本王滚进来!”
片刻后,文学馆学士苏勖匆匆而入,还未及行礼,李泰已然将那份报纸狠狠摔在他的面前,劈头盖脸地厉声骂道:
“废物!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这就是你说的胜券在握?!”
苏勖被骂得懵了,慌忙拾起报纸,一眼便看到了萧德言的名字和那显眼的报道,脸色瞬间煞白。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的才学远胜萧德言吗?不是说你的书稿编纂进度远超于他,不日便可呈献陛下吗?”
李泰站起身,肥胖的身体因激动而晃动,手指几乎要戳到苏勖的鼻子上!
“可现在呢?人家的名字通过这破报纸传得天下皆知!你的书稿呢?在哪儿?!难道还在你的肚子里没爬出来吗?!”
唾沫星子喷了苏勖一脸,他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涔涔而下:
“殿…殿下息怒!臣…臣确实已在加紧编纂,只是那萧德言…他定然是早有准备,又得了东宫助力,才能如此之快…殿下,给臣一点时间,臣定能…”
“时间?本王给你时间,谁给本王时间?!”
李泰咆哮着打断他,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灯架,烛台哐当落地,“现在全长安、全天下都在夸太子贤德,夸萧德言有功!
本王呢?本王成了有眼无珠、驱逐贤才的笑话!都是你们这帮废物误我!”
李泰越想越恨,不仅是恨苏勖的无能,更是恨太子的好运,恨萧德言的“背叛”,恨父皇的偏心!
他胸中的邪火无处发泄,猛地将案几上的茶具、文书全部扫落在地,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