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梅娜已经暗中观察那个东方来的英俊教授很久了。
那帮昆虫学家的项目驻地就在她们的村子旁边,偶尔她会跟姐妹们一起,借着送土特产的名义去和他们搭讪。
他总是戴着个金丝边眼镜站在旁边,桃花眼清润,矛盾地疏离又温和。
姐妹们闹着调笑他,他也只是微微一笑而过。
她们都说,陆教授人很好,不掉书袋,不爱教训人,就算弄坏东西,他也只是好脾气地劝说不要再犯。
连项目团队里的老同行都对这位年轻有毅力的教授尊敬而钦佩。
他看起来很完美。
只有希梅娜知道他的秘密。
他讨厌人类。
她曾经看见过他不畏脏污,专注地从淤泥里救出一只折翅的蝴蝶。
也曾看见过他接住一个跑步时摔倒的女孩,虽然笑着叮嘱她注意安全,转身却就着水流冲洗了七八分钟的手。
昆虫比人,更像他的同类。
他喜欢那些小生命,会无数次站在奔流的荒野瀑布边,花许多许多的时间去观察一只蝉的呼吸。
却不会花一秒,去关注一个人的悲喜。
有许多长期驻外的研究人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来自家乡的书信和包裹。
然而,只有陆教授一次都没有收到过。
她们说,他的母亲生病了,父亲陪她在休养。
但是休养,就不能抽出打包一份思念的时间吗?
希梅娜不明白。
因为她的阿嬷和阿爹都很爱她,她但凡贪玩在丛林里多待上一个小时,他们都要带着弟弟妹妹们吵吵嚷嚷地来找她。
希梅娜很好奇这位神秘的陆教授。
终于有一天,她和他搭上了讪。
研究团队想进丛林去追踪一只和兰花花瓣近似的兰花螳螂,无聊的希梅娜自告奋勇做了向导。
随着大家越走越偏,中途不断被其他物种吸引走,最后只剩下她和陆教授了。
天空说变就变。
大雨来得猝不及防。
她前几天刚刚感冒,正发愁这次回去又得生病了,就见旁边对突如其来的天气很淡然的陆教授随手拿出一把雨伞。
她惊讶地看着他,“陆教授你太幸运了。”
陆时懋只是很淡地笑了一下,“不是幸运,只是习惯随手备着而已。”
“唉?为什么?”她下意识地发问。
他的神情蓦地温柔下来,目光望着天空的大雨变得悠远,“因为很早以前,我错过了一次给一个女孩送伞的机会。”
“那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