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生产小组的牌子,挂在了车间东侧一片相对独立的区域。十几台设备包括那两台待改造的苏式“瘸腿马”,二十来个工人,就是张建军作为组长的基本盘。
新官上任三把火。张建军深知,自己资历浅、年纪轻,又是“火箭提拔”,组里肯定有不服气的,尤其是那些跟易中海关系近、或者资格老油子。
立威,是站稳脚跟的第一步。立威的目标,他早就锁定了——小组里出了名的刺头,六级钳工,王老蔫。
王老蔫,人如其名,平时蔫了吧唧,干活磨洋工,仗着技术还行、资格老,谁都不放在眼里。
以前易中海当车间技术权威时,对他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这次张建军“空降”当了他顶头上司,王老蔫心里是一百个不服气,脸上就带了出来。
“组长?哼,毛都没长齐,管老子?”
开工第一天,张建军召集小组开会布置任务,王老蔫就缩在角落里,抱着胳膊,阴阳怪气地嘀咕,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
张建军当作没听见,清晰地下达生产任务:“…这批法兰盘,图纸和工艺卡片已经发下去。精度要求三级,工期三天。老蔫师傅,”他直接点名,“老蔫师傅你技术好,那台精度最高的立式车床归你用,负责最关键的内孔精车工序,有没有问题?”
王老蔫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拖着长腔:“三天?张组长,您这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能拿我们老工人当牲口使唤吧?这活得干细,五天都够呛!”
他这是公然质疑任务安排,挑战组长权威!
小组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张建军,看他如何应对。几个平时跟着王老蔫混的老油子,脸上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张建军脸色平静,走到王老蔫面前,拿起他手里的工艺卡片:“老蔫师傅,工艺卡片上标注的工时定额是每件两小时,这批活一共三十件,满打满算六十工时。”
“我们小组三班倒,设备不停,三天72小时,时间绰绰有余。怎么到你这里,五天都够呛了?是觉得厂里的定额不合理?还是…您的手艺生疏了,达不到定额要求?”
“你!”王老蔫被噎得脸一红,梗着脖子,“定额是死的!人是活的!谁能保证一点差错不出?你行你上啊!”
“行。”张建军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放下卡片,语气平淡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既然老蔫师傅觉得有困难,那这批法兰盘的内孔精车,我来做。”
“您呢,就去负责旁边那台旧车床,加工这批连接杆的粗车工序,工艺简单,工时宽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