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乱了阵脚。
耳根“腾”地泛起红潮,连带着脖颈都染上薄绯,握着书卷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半天才憋出一句含混的话来。
那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瞧着实在是有趣得紧。
昨夜还充满缱绻温情的内室,仿佛跟做梦似的。
阮凝玉感觉眼前内室的画面都开始不认识了起来。
春绿抱玉侍候着她白日沐浴,换上了一条豆青素软缎罗裙,乌发仅用檀木簪挽着。
阮凝玉逛了逛庭院,一切跟她离开时没什么区别。
离开庭兰居不久,她便听闻谢易墨与文菁菁这一对表姐妹,竟一同嫁入了李鹤川府中。这消息来得突然,教她不由得微微一怔。
“如今外边人人都在看文表姑娘的笑话呢。从前那般眼高于顶、矜贵自持,如今却以侧室的身份抬进了国公府……待将来咱们二姑娘正式过了门,有她好受的,到时到了二姑娘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春绿说罢,却又轻声一叹:“说来……二姑娘本也不是好相与的主子。这般一想,文表姑娘倒真有几分可怜了。”
“如今,小姐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阮凝玉望着枝头初绽的梨花,神色疏淡,仿若未闻:“……与我何干?”
抱玉与春绿相视一笑,皆掩口不语,眼中却藏不住几分促狭。
半晌,还是抱玉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小姐还不知呢……陛下已经下旨赐婚,将您指婚给沈小侯爷了。”
阮凝玉空白。
“你说什么?”
抱玉她们还以为她是高兴坏了。
“现在大街小巷的,都在传这件事,所有人都道世子对小姐是情深义重,富贵之家里出了一个情种。”
阮凝玉抿唇,“什么时候的事?”
“算起来,都是好些天前的事了……那时候府里正因为寻不着您,乱成一团呢。”
阮凝玉微微垂眸,心中一时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心思百转,刚好和谢凌前阵子深夜喝醉闯入她卧房的日期给对应上了。
原来,他那时候便知道她成了沈景钰的未婚妻。
怪不得自那之后,他便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那夜月光清寒,他一身酒气逼近,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沉郁与戾气。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那样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碎在目光里,里面翻涌着她读不懂的痛楚和绝望。
她原以为他不过是又一时的占有欲作祟。
“小姐?”抱玉见她神色恍惚,轻声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