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从输液管的末端取下保护套,露出里面锋利而中空的针头。
他捏着针头,开始对着肖恩手背上那条微微显露的青色血管比划着角度。
肖恩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锁定在自己的左手与那闪烁着寒芒的针尖之间,呼吸也变得粗重了几分。
范隐察觉到他的紧张,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和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肖老前辈,放轻松些。只会疼那么一下下,大概就跟被蚊子叮一口差不多,很快就好。”
肖恩闻言,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猛地转过头去,不再看那令人心悸的针尖,那模样,竟与范隐前世在输液室里见过的那些害怕打针的大爷大妈有几分神似。
几乎就在他转头的同时,一阵清晰的刺痛感从手背传来。
紧接着,他感觉到手腕上那根布条猛地一松。
肖恩下意识地转回头,看向自己的左手。
一截细长的金属针头,此刻已然没入了他的皮肤之下,更准确地说,是刺入了他的血管之中。
他眼睁睁看着范隐一只手轻轻按住针头的翼片和自己的手背,另一只手则从手腕上摘下一块早已备好的白色长条形胶布,熟练地将针头固定在自己的皮肤上。
随即,范隐又取下一条中间垫着一小块药棉的、更宽一些的胶布,仔细地粘贴在针头刺入皮肤的部位,加强固定。
范隐将输液管在靠近针头的地方弯曲出一个小小的弧度,用另一条胶布将这段管子也固定在肖恩手背上方的皮肤上,以防止移动时牵拉针头。
考虑到马车行进时的颠簸,范隐不放心地又多粘了几条胶布,将整个装置固定得异常牢固。
做完这一切,范隐才直起身,满意地拍了拍手,施施然在肖恩对面的简易座位上坐了下来。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车厢壁。
“可以走了。”
外面传来应答声,随即,整个车队再次缓缓启动,车轮滚动,向着北方的茫茫前路行进而去。
囚车微微晃动,挂在车壁上的透明药袋里的液体,也随之轻轻晃漾。
肖恩盯着自己手背上那陌生的装置,以及那正一滴滴通过细管流入自己体内的不明液体,沉默片刻,终于沙哑地开口。
“这是什么?”
范隐靠在车壁上,神态悠闲。
“先前不是与前辈说过了么?一点小药,能让前辈您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浑身无力,安安稳稳地随我们赶路。”
他顿了顿,嘴角噙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