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索性直接拽着陆程远在二楼通铺上躺下。
“你说你,烧得这么迷糊,怎么不去医院?”许嘉柔把毛毯往陆程远膝盖上搭,指尖掠过他发烫的额头。
“......我不喜欢去医院。”陆程远眼睑垂着,脑袋无力地垂在枕侧,活像只湿漉漉的小狗。
“怕不是烧坏脑子了,”许嘉柔蹲在他床边,自顾自的嘀咕:“你是医生,你又不喜欢医院,谁信?”
陆程远艰难睁开眼,做出起身的姿势,嗓音很轻,“你嫌我麻烦了吗?那我走......”
许嘉柔呼吸慢了几分,心想横竖人已经躺在这儿了,总不能不管他,“你给我乖乖躺回去。”
话音未落,陆程远早已经强撑着站了起来。
结果没走出几步,竟然身子一歪,重重瘫在了地上。
“陆程远!”许嘉柔惊呼一声,连忙去扶他。
不扶不知道,这家伙一身腱子肌还挺沉。
许嘉柔膝盖磕在地砖上生疼,半抱半拽着把人往床上拖,他滚烫的体温贴着她的胳膊,烫得像是抱了块烧红的炭。
“你皮肤好烫啊!”许嘉柔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这样不行,我还是带你去急诊挂盐水吧。”
“不要赶我走......”陆程远突然抓住她手腕,烧得泛红的眼尾像抹了胭脂:“我不喜欢医院......”
他已经说了两次不喜欢医院,那看来是真的不喜欢医院了。
许嘉柔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不喜欢医院啊?”
卧室里安静了很久,才听见他低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因为人会死在那里。”
许嘉柔手指微微一颤,“医院是救人的地方,生病了不去医院才会死呢。”
“人不是生病了才会死,而是随时都会死......”陆程远半阖着眼,高热让他的意识有些模糊,可这句话却说得异常清晰,“十三岁那年,我一个人在医院里躺了三天......烧得很严重,可是没有人来接我回家。”
他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一片阴影,许嘉柔突然发现那里沾着一点湿意。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陆程远,脆弱得像是随时会碎掉的玻璃器皿。
“后来呢?”她轻声问,生怕惊扰了这段尘封的记忆。
“后来......我就学会了一个人生病,一个人打针,一个人......”他说话轻的像是破旧的风箱,转着转着就没有声音了:“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很难闻,常常会让我想起......”
许嘉柔紧张得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