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您,若换了旁人,我就要发脾气了。”
说话间,一大一小已行至后山一处积水潭。
无咎将带来的小席子铺开,盘腿坐下一番摆弄后,将上好饵食的鱼钩抛进水中。
岁安宁乖乖挨在他身旁坐下,将装着莓果的小竹篮放在面前,低头在那篮莓果里翻翻拣拣。
无咎看不懂她这是在忙什么,便随口道:“为何我可以说你泼猴,别人说你就要发脾气?”
小姑娘头也不抬地嘟囔应声:“因为,我知道你的秘密。”
手执钓竿的无咎僵如木雕,怔怔看着水中倒影。
被半面鎏金面具遮蔽的脸随着水波荡漾,神秘而缥缈。
“我什么都知道,厉害吧?”岁安宁歪着脑袋得意笑觑他的侧脸,双手恭恭敬敬捧上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果子,“呐,这几颗最红,给你。”
无咎目不斜视,只缓缓摊开手掌,接过她的好意。
以往他没特地留心过,如今回想起来,岁安宁这小姑娘待他的态度,确实与旁人大不相同。
她每年来团山,第一件事总是寻到他面前,郑重其事地行礼问安。
消夏结束离开团山时,她也定会规规矩矩大礼辞行。
在团山避暑的一两个月内,无论是司、叶、卫中的谁家热情相邀,她最多就去吃个饭,与同龄小孩儿们疯玩,但日落之前必定婉拒别家留宿,无论如何都要回到无咎的家中。
还会与江随舟他们那几个江家孩子一样,恭恭敬敬地晨昏定省。
而且,只要经过她手的东西,她定会将其中最好的部分先挑出来拿给无咎。
有些事就是不能细琢磨,越琢磨越古怪。
无咎试探地问:“你父王对你说,我是谁?”
“父王?”岁安宁眯着眼笑得猴精猴精,“他对我和大哥说过,他是你弟弟。亲的,一母同胞。”
无咎松了口气,噙笑摇摇头:“这事别拿出去乱说。”
“放心,我知道轻重。父王、母后与大哥都叮嘱过我。”岁安宁使劲点头。
无咎满意颔首,不着痕迹地换了个话题:“既知我是谁,那你不是该唤我‘大伯父’才对?”
语毕,随手拈了颗莓果放进口中。
岁安宁嘿嘿笑,不答反问:“你想听我唤你‘大伯父’吗?”
无咎略沉吟后,果断摇头:“罢了。”
岁安宁露出一种“我就知道”的神秘笑意,往嘴里塞了颗莓果,口齿不清地含混又问:“您想没想过与我父王争夺天下?”
她这不惊人死不休,噎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