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直接牵制了三个人。”
——“不知道预设了多少次。”
忽地,他停下了动作。
“……我的东西不够。”疏宜年扣上医药箱,脸色十分难看,“神力完全不起作用,人类的器材反而比较有效。”
“我要出门一趟。”
他和信使对视,因褪去伪装而显出几缕幽蓝的眼眸里一片沉静,似深不见底的海:“在我采购期间,你能守好鹤容吗?”
“……我欠他一份人情。”
信使拉下兜帽,低声承诺:“假设无藏返回驿站,就算赌上这条命,我也会护住他。”
驿站中有三个言出必践的神:疏宜年,丰成礼,以及信使——不限定时间的话,还有曾经的无藏。几人不轻易许诺,一旦许了,便会严格遵守。
疏宜年稍微放下了心。
他查询着店铺地址,出了门。
……
鹤容处于一种很分裂的状态。
50%的他,奄奄一息,命悬一线,缺血缺到浑身发冷,情不自禁地想要蜷缩,又被信使摁住了手脚,防止已经缝合的伤口崩开。
剩余的50%,不动如山。
无边无际的黑暗内,昏沉又清醒的矛盾中,他的意识下沉,扫视了自己的躯体——半是神,半是法则。电光火石之间,他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世界就是纯粹的法则体。
如果决定他的性命的,不是跳动的心脏,不是流通的血液,不是属于神族的一切,而是……最本源的两类法则呢?
这并非不可能。
少年尝试着指挥法则。
……只有一小簇回应了他。其余的,皆代替他的血肉,填补了他的生命力——除非把他千刀万剐,斩尽他的躯体,否则,即使流光了血、心脏不再跳动,他亦活着。
他是近乎不死的。
鹤容再次理解了世界的暗示:那句反复提及的“不要急”,不止象征着“真相会自动揭开”,还透露了他的体质。
无与伦比的战斗天赋,操纵自如的本源法则,记录了万物的功德薄……他完全可以按着无藏揍。
那么,真正的考题——
不是抓捕反叛者。
是他做出的各种选择。
少年顺藤摸瓜地推断出真相:驿站里的所有人,都不过是世界的棋子,在他给出的限定条件下登台表演,按他预计的路线行走。
……独属于造物主的残酷。
鹤容挣扎着掀开了眼皮。他坐起身,不顾胸口处的伤,扒着橱柜边缘,用力——“停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