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起来,脚步发虚,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房门,想去找他。
出了门,扶着墙,吃力地走了几步,却突然听见一声严厉的呵斥:“你起来做什么?胡闹!”
是李玄寂的声音。
她抬头望去,因为烧得厉害,视线也有些迷离起来,周遭的景物都显得模糊不清,只有李玄寂的面容映入她眼帘。心心念念,从梦里到眼前,他的身形高大,无论何时看过去都是稳如山岳。
“玄寂叔叔。”
她满心欢喜,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力量,张开双臂,踉踉跄跄地朝他扑过去,扑得那么急、那么热切,担心慢一点他就会跑掉似的。
李玄寂疾步迎了上来,但她太过虚弱了,快到他面前的时候,冷不防脚下一软,向前栽倒下去。
“嫣嫣。”李玄寂急急踏前一步,朝她伸出手去。
“哐当”一声,原本捧在李玄寂手里的碗掉在地上,砸碎了,碗里的药汤洒了一地。
她跌入他的怀中。他的胸膛坚硬而宽阔,带着淡淡的白檀香气和男人雄性的味道,闯入她的鼻端,她只觉得脸上一阵滚烫,好似火焰燃烧,她想,大约是因为她病了,病得无可救药,烧得要晕过去了。
“生病了为什么不好好在床上躺着,还能到处乱跑,但凡你懂事一点,也不至于让人替你操心,实在不该。”
还没等谢云嫣回过神来,就被李玄寂兜头训斥了。但他的声音却是轻轻的,甚至是小心翼翼的,好似怕把她吓坏了一般,他一面说着,一面不着痕迹地将她从怀里推开。
谢云嫣本来就站不稳,被推开了更是摇摇晃晃,差点又要摔倒,她好委屈:“我以为您又走了,我心里着急,您昨晚上才说的,我只要想见您,无论何时皆可,就是现在,我想见你,一直看着您,您别走……”
李玄寂眼眸的颜色暗了下来,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嘴唇动了动,又收住了,抿成了生硬的线条。
就在这时,谢霏儿进来了。
谢知节今日依旧去官署,谢敏行去学堂读书,薛氏刚刚跟着迟太医去宫里拿药,家里只留谢霏儿一个,她因为惧怕李玄寂的威严,方才一直躲在前厅,这会儿听见动静,赶紧过来:“嫣嫣,你怎么自己起来了?”
眼睛一瞥,又看见了地上碎掉的碗和洒了一地药汤,不禁顿足:“哎哟,怎么洒了,可惜了,王爷亲自熬的药呢,蹲在厨房熬了老半天,可不容易了。”
谢云嫣怔了一下:“原来,玄寂叔叔是为我熬药去了。”
李玄寂的目光扫了过来,如剑一般。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