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搁了铜镜,忽地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对邢大夫道,“先生大恩,容当后报。”
邢大夫将他扶起,“什么大恩不大恩的,我是大夫,你是病人,为你治伤是我的职责,再说我也不是白治,这些日子你们的吃住,用药、治伤的费用,我可一笔一笔记着呢!”
听他如此说,李六郎便笑了,自然是知道他不过是言语之间不肯退让罢了,怎可能真就如此计较呢?不过,的确是叨扰他许多日了。
这么想着,他便道,“既然我们二人都已全好,那便不再叨扰先生了,我们今日便收拾了行李离去。”
邢大夫点点头,“是该给我腾出地儿来了。”
于是沐烟雨便道,“父亲、母亲、玉儿,你们先去酒楼收拾包袱,我们待会儿过来与你们汇合。”
沐博安点点头,“也好,这样节省些时间,我们早点赶路。”
于是,三人便随邢大夫出了门去。
几人刚走,李六郎便起身将房门关起来,转身走过去从身后抱住正在收拾他旧衣的沐烟雨,面对他突然的举动,她被吓得不敢动弹。
“李六郎……你……你这是做什么……”
他将下巴抵在她脖间,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沐烟雨慌忙挣开他的手,转身抬眼望着他,“你要道谢便好好道谢,搂搂抱抱像什么话。”
他被她紧张的样子逗得笑了,“好吧,是我唐突了。”随即他从腰间掏出一枚雕花玉指环戴在她的中指上,不等她拒绝,他便已握住她的手说,“这,就当我赔礼道歉了。”
她摇头,“那就要这么贵重的东西了,我又不是真的要怪罪于你。”
他仍旧抓住她不放,忽地正经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她说,此物定要交予我的妻子,她的儿媳,所以……你不能不收。”
“可我父亲母亲还未应允,我若先收了你的东西,这样不合规矩。”
他笑着看向她,“一向不爱守规矩的你,如今倒要和我讲起规矩来了?”
沐烟雨被他一番话说得我从辩驳,于是只得收下。她埋怨道,“还得去和邢大夫结账呢,倒教你这一番功夫耽搁了许多时间。”
李六郎做赔罪状,随即在她手中又塞入一锭银子,“那你先去医馆结账,我来收拾。”
她叹口气,“那便如此吧,你快些来。”
“好。”
从后院来到医馆内,见邢大夫正立于柜台前写药房。沐烟雨走上前去询问,“先生,这几日多有打扰了,劳烦你算算我们需要付多少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