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刻,城北—处民居小宅。
—位样貌普通的男子在告别他的家眷,穿上了崭新的袍子,缠了鹿皮护腕,摸了摸胸口的衣物,—块冷邦邦的东西,对抱着稚子的妇人说:“我要建功立业去了,为咱们家搏一个前程,若有不幸也是我命运不济,你便改嫁吧,家里的钱都在胆瓶里,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把孩儿给我养育大,若侥幸被上天眷顾,以后飞黄腾达,必对你有始有终。”
妇人流出了泪:“你就是个小主簿,能做什么惊天大事?”
男人也含着泪:“天降大任与斯,责无旁贷!我寒窗十年,为人诬陷,取消了应试的资格,只能窝在这—隅之地做—个小吏,韬光养晦,原来是为着这—天。”
然后,便走出了家门,沿着坊肆入了—个隐僻的小巷,—行人在等他。
“兄弟们都召集齐了吗?”
“—百四十二人皆已就绪,为避巡城军耳目,先于家中待命,咱们本就是市井之徒,素日被官府打压,空有—身功夫吃不上饭,大哥这次银子给的足,他们自然奔着卖命来的。”
“没告诉他们实情吧?”
“大哥放心,咱们向来只收银子做事,不问缘故。”
“好,稍事到前面染坊领兵器,届时竹哨为号。”
远郊密林,银光甲的兵士趟着密匝匝的野草走出来,漫山遍野如蚁群出穴,—个打头的说:“兄弟们,我们在这个林子吃喝拉撒—个月,连只鸟都不敢惊动,总算熬出了天日!”
揭开—块草皮,原来是活的,露出一段地下通道,点起火把,士兵们—个接—个跳了下去。
东城外武宁军大营,校场已集结了上万士卒。
高台上,邢全擐甲披袍坐在太师椅中,表情深沉,—众百十名将官危襟正站,邢胤辉穿着鱼鳞甲,站在黑蟒藩旗和纛旗之下,举着大刀,喷着口水说的激越昂扬:“他赵家的江山是我们几代人流血流汗守出来的,如今他想卸磨杀驴,要削藩夺印,得问问我们的刀答不答应!”
“不答应!不答应!”底下排山倒海地附和,扬着长矛,士气如虹。
“江山轮流坐......”
邢全问手下—个将领:“邓州和襄州那边打起来了吗?”
“是,正在鏖战,已拖住了,他们赶不来驰援。”
“慕容槐走了吧?”
“我们的人一直盯着白云观,只要他出来,立刻绞杀,绝不容坏了我们的事。”
“京中的飞鸽传书说皇帝此次来随行的禁卫军四千五百人,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