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静安眠的作用,可对白落言来说,一切皆是徒劳。
他仍旧陷在巨大的惊慌和恐惧之中,他拔掉针头下了床,见到老张,第一句话就是:“小棠找到了吗?”
老张哽咽,说:“还在找。”
白落言没有出声。
他仿佛置身荒野,身旁只有阵阵冷风吹过。
老张说:“少爷,吃点东西吧,老爷和大少的尸体都已妥善安置,你现在是白家的主人,你看,葬礼什么时候……”
“三天后吧。”白落言低声说,“放出消息,白家遭遇外敌袭击,老爷病重不幸离世,大哥意外落水,至于我,和迟家的联姻就此作罢。”
“是。”
老张安静地离开。
白落言换下西装,一个人走到了院子里。
以往这时,方棠都会在院子里修剪花枝,要么就是抱着狗蛋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现在,狗蛋还在,它喵呜喵呜走到白落言脚边,似乎在问,我的铲屎官去哪了,怎么没回来?
白落言弯腰,摸摸它的头,说:“我把他气跑了,要等他气消了才会回来,你放心,他会回来的,他就算不要我,也不会不要你的。”
狗蛋似懂非懂。
夜晚,海面搜救工作仍在进行。
所有人心知肚明方棠凶多吉少,他那么瘦,掉进海里还不够鲸鱼塞牙缝的,说不定,真就被一口吞了。
只有白落言还在自欺欺人,他坚信方棠不会死,找不到,就是还有希望。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落言抽了满满一缸的烟,烟雾熏红了眼,可也麻痹不了他的神经,疼痛还是透入心肺,他睡不着,又喝了数瓶烈酒,胃像火烧似的,辣得他受不住,最后只能狼狈地爬向卫生间,吐了个干干净净。
这种痛,他究竟该怎么形容。
就算方棠在他的面前,他也没有办法向他传达,他是在利用他,是把他当成庄舒羽的替身,可他,也是真的为他痛苦,真的想一生把他留在身边。
方棠没有说错,他是自私,绝情,如果重来,也许他还是会重蹈覆辙,他就是这么无可救药的混蛋,但他现在什么都有了,白泽死了,白军霆也死了,他成为了白家唯一的主人,只要他愿意,庄舒羽也是他的了。
这是他进入白家后的梦想,他实现了。
可他笑不出来,亦无法让自己心安理得地享受这梦寐以求的所有。
白落言脑袋发晕,又猝不及防呕吐起来,他浑身冒着冷汗,手脚因过度的酒精微微抽搐,他忍耐着心脏的剧痛,艰难地等待着黎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