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收弟子。”说罢,回身继续走,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快了些。
也不知在少年多少次的软磨硬泡、死皮赖脸下,道栉无奈受了史上第一个徒弟,也是最后一个徒弟,赐名为隐空。
开始的学习永远是枯燥无味,学历史、读古书,认古器,精天文通地里,了解阴阳、五行学说,传其咒语授其经验。隐空倒是学得有模有样,加上本身的好筋骨,得道栉真传,短短几年就能独自斩妖除魔。
有位凡人得到“仙人”的赏识,修得一身本领的事情早在山下百姓之间流传,现在隐空出山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青栾山上,隐空一如既往的为师父研墨,只是如今的身材已比来时高大几分,眉目间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可秀气的五官依旧给人温文儒雅的感觉。
案前有风吹过,道栉一手轻按宣纸,一手挥墨书写,眉宇间皆是淡然。
直到那一行字画上句号才缓缓放下手中的毛笔,道:”我身上的本事你已学得差不多,可以下山了。“
隐空并未被下山二字打动,回答得坚决利落:“当年是师父让我从害怕自己的本领到懂得运用自己的本领,徒儿愿永随师父!”
“我从不入尘世,你跟着我只会没了你的才能。”道栉来到自己精心种植的花草中,那束栀子长得可是越生美丽了。
隐空态度坚决:“有才自有有用之时,徒儿不急一时,还望师父成全。”
“既然如此,跟着就跟着吧。”道栉不再多说,也就随他去了。
得到师父的准许,隐空心中暗自高兴,倒是来了欣赏这些花草的兴趣:“师父,这万绿丛中竟生了束栀子,是为何?”
道栉漫步行走在湿绿间:“万物皆有法道,为师不知。”
“这世上竟还有师父不知道的事情!”隐空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似的,语调都莫名抬高了些。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为师只通晓阴阳道,并不是无所不知。”
“那以后我若知道这束栀子为何会独自生长于此,师父可要赏我些东西!”隐空一脸贼笑。
道栉淡然回头,语气暗自重了些:“修道之人,怎可有功利之心?”
“这在尘世间被称为人情世故,师父何不小试一番?”
隐空不依,找各种理由轮番进攻,最后终是让自家师父点了头。
“修道之人,当摒弃杂念,切不可被利左右,日后定当继续潜心道义,斩妖除魔,系挂天下苍生……”道栉后面说的话,隐空只是乖巧地点着头,又有谁知究竟是否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