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威尔莫勋爵和基督山伯爵对待她完全相反,一个冷淡抗拒,一个热烈追逐。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在意大利时,他都是一副向她报恩的样子,还惦记着给自己找回“情人”,现在被自己知道了真实身份,干脆就放飞自我,就像那个奥古斯特一样,直接把在信里写法国人那一套话拿到口头和自己说。
人如果不抱有期望,是不会失望的。
她能对这个人有什么期望
专注唯一的在乎,真挚剔透的善意,对克里斯班纳特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被这样对待照顾,你就没有一点念头
伊丽莎白的话突然紧接着响起,惊得她一下坐直,扒拉了浴缸边沿,才避免了喝自己洗澡水的厄运。
不能再泡了,脑子都泡糊涂了。
将衣物扔进脏衣篮,换下的束胸折叠捆成一个小布团,绑新束胸时,她不经意扫向镜子,难得停顿迟疑下来。
伸手抹开水雾,就见镜里一张熟悉而陌生面庞,脸上是两片绯红,比霞色更艳丽,完全不像是被水汽蒸出来,眼波潋滟,将五官的轮廓也柔和,透出羞意情长来。
她面露惊愕,镜子里的人也跟着惊讶。
发梢的水砸落在珐琅的洗手台上。
合着心跳声。
啪嗒,啪嗒,啪嗒。
因为头一次遇到这种“邀请”,一边要极力避免暴露身份,更心虚于自己不是真的男性,也不知道这在欧洲男人之间是不是寻常,关于“不能一起共浴”的问题上,克莉丝表现出了让爱德蒙惊讶的避退。
年轻人继承了父亲的语言天赋,喜欢口头的调侃游戏,以过往的习惯,自己这样给他挖坑,对方绝对不会服气,完全可以轻松讽刺回来。
爱德蒙隐隐捕捉到了什么,却实在没有头绪。
他坐在卧间的椅子上,本来还在克制着不去听浴间里撩人心绪、引人遐思的水声,结果只是环视了一圈房间,他曾经在隔壁房子听见的所有声音就突然有了画面。
羽毛笔划拉信纸的声音,是这个放了火漆和印章的案台。
书页翻动,是那个垫了厚绒垫的安乐椅。
最后的窸窣和呼吸,是挂了帐幔,铺了蓝绸被子的四柱床。
好像少了点什么。
爱德蒙看向静静燃烧的壁炉,没记错,每天晚上克莉丝总是会在这里站很久。
是因为身体太弱,所以思考着的时候也要烤火吗。
浴间的门就在这时候被从里面打开了。
爱德蒙已经不自觉看了过去。
黑发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