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褚说过,他想让舞姬死,可惜没等到他动手。
所以,是刚才那个人做的。
刚才那个人认识自己。
他才是几年前太后寿宴上看到的那个窦褚。
柳恩煦忍不住捂着嘴,提了口气。
那自己每日面对的是谁?
萧翊又是谁?
柳恩煦失力地闭上眼。
恐怕她活不过今晚了吧…
就在秀月急得直跳脚时,却听一声不吭的柳恩煦突然微不可闻地说了句:“给我杯水。”
秀月忙着擦干了眼泪,起身把桌子上的壶都抱了过来。
柳恩煦杯子也没拿,直接端着那壶凉水浇在了自己脸上。
她需要清醒。
更需要镇定。
即使她心里依旧乱糟糟的。
可无论如何,这件事不能告诉秀月。
不能告诉任何人。
否则,她们都会陪葬。
在这个王府里,自己就像只随时被人踩在脚下的蝼蚁。
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和能力。
之前是这样,之后更是如此。
柳恩煦失手将茶壶打碎。
闭上眼,失魂落魄地倒在床上。
她恨不得自己能彻底昏睡过去,再也不醒来。
可是,她不能逃避。
她还有那么多事要做。
她才让母亲知道,她长大了,可以被她依靠。
怎么能畏葸退缩?
柳恩煦用小手捂住了自己苍白的脸。
与其躲躲藏藏。
不如放手一搏。
柳恩煦挪开手,缓缓睁眼。
她失神地看着床帐上那排随风摆动的素缨,淡淡道:
“秀月,帮我沐浴,一会我要去东翼楼。”
——
秋夜的风,微凉。
柳恩煦手上挎了一个食盒,只着了一件深夏穿的纱衣襦裙,灯也没打,缓缓往东翼楼走。
最先看见柳恩煦的是木七。
没等狄争抬步,木七就已经朝着黑漆漆的茉莉花丛跑过去。
他表情有些沉重,却见柳恩煦依旧对他浅浅一笑。
尽管这笑容有些空洞,甚至悲伤。
但她就像没发生过下午的事情一样,从木七身边走了过去。
以同样的方式又和狄争打了招呼。
狄争同样没想到,小王妃会主动过来。
他忍不住轻叹。
带着柳恩煦走到二楼的门前。
但他正要去推门的手还是顿了顿。
似是想嘱咐什么,可想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