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的笔搁,砚台全部拂到地上。
连那几张薄纸也胡乱攒成一团,丢到了右丞相许森宇的脑袋上。
“你不是说他勤政爱民,受百姓爱戴么?!强抢民女,欺农霸田,是谁干的?!”
窦元龙怒不可遏。
他此时恨不得活刮了推举过王晋康的许森宇。
许森宇眉头紧蹙,捡起其中一张诉状,草草读了一遍。
他只记得这个其貌不扬的知州前几日进京还给自己送了几箱奇珍异宝。
许森宇的心里也有些慌乱。
可是他毕竟在朝堂上混了几十年。
如今坐到右丞的位子,定力可不是身后那些个小官所能比的。
他神色淡定,将那封信重新呈给窦元龙,恭敬回禀:“皇上息怒。单凭这封信,恐怕有栽赃的嫌疑。王知州这么多年尽忠职守,微臣很难相信这上面所述。或许是与谁结了怨,故意留下这样的线索。”
窦元龙一脸不满,抬眼盯着许森宇。
作为皇上,他相信任何事情都不会是空穴来风。
即便有人把罪行放大,那也一定是基于他做了某些事的基础上。
他眼中划过一丝凌厉,咬牙切齿地质问道:“许相的意思是,朕轻信谣言?”
许森宇依旧面不改色,揖手应道:“还请皇上明察。”
窦元龙气不打一处来,扬起下巴,看着殿内的群臣,声音大了几倍:“众爱卿的意思呢?”
可惜,众臣缄口不言。
窦元龙看着一个个下臣避退的样子。
突然发出一声孤寂的冷笑。
这满屋子的人,竟没有一个敢反驳许森宇的!
在他印象里,柳君行和曾经的左相还在的时候。
他许森宇即便占了右丞的位子,也从不敢这么猖狂。
那时候朝局不稳,但起码还有人敢站出来说实话。
现在呢?
许久不再出个能办事儿的贤臣了。
他近乎笑出了眼泪。
看向眼前这些低着头的三公九卿。
除了会溜须拍马的,就是和右丞结党营私的。
要不就是为求自保不敢多言的。
酒囊饭袋!
如何兴邦!!
他一口气没提上来,干咳了几声。
“父皇不必过于忧虑,儿臣觉得右丞此言不差。曲平知州的劣迹不能光凭纸上的几行字就妄下定论,如此更是毁了父皇的清誉。”
窦褚面无波澜地谏言。
窦元龙看到一向行事冷静的皇子突然发声,心里的愤怒极力向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