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久,肌肤片片脱落,深处溃烂见骨。连头发都被腐蚀脱落,头皮坑坑洼洼。她小心翼翼地擦着,生怕弄痛了这个女子。
然而应该是药刺痛了伤口,那个人蓦然一震,睁开了眼睛。叶赛尔一惊。
那是一双碧色的眼睛,和大漠上所有民族都不一样——然而一只眼睛冷锐清醒,另一只却仿佛受了伤,混沌不清,看不清眼白和眼珠,只是一片碧色。
“谢谢。”那个人的眼睛只是睁开了一瞬,立刻闭上,低声艰难道。
“总不能见死不救。”叶赛尔微微一笑,拿布巾拂拭过溃烂的肌肤,发现胸口衣衫厚重之处尚有完好的皮肤,居然洁白如玉。她微微叹了口气,这个女子,在没有跌入毒泉之前,只怕是个容色惊人的美女吧?不知道沧流军队做了什么孽,生生要害那么多生灵。
“我想去镜湖……”忽然,那个女子低低说了一句,“求你,送我去镜湖。”
去镜湖?叶赛尔霍然一惊。
镜湖方圆千里,湖中多怪兽幻境,不可渡,鸟飞而沉。只有生于海上的鲛人可以在镜湖内自由出入。镜湖被云荒人奉为圣地,在每年年中、年末的月圆之夜,千百人下水沐浴,以求洗去罪孽。照影时湖中多有幻境出现,现出人心的黑暗一面,经常有人照影受诱·惑而溺水。
为什么这个女子要去镜湖?碧色的眼睛……
难道,这个女子是鲛人?
叶赛尔忽然间明白了——说不定沧流军队在水中下毒,也是为了捕捉这个女子吧?河流便是鲛人的路,而暴虐的军队为了捕捉一个鲛人,竟然不惜将整条河都变成了毒河!鲛人和霍图部一样,长年来都在帝国军队的镇压下四处奔逃。她心里陡然有了惺惺相惜之意。
“好的,好的……你放心。”没有戳穿对方的身份,叶赛尔只是微笑着答允,“我们明日便到瀚海驿,过了瀚海驿便去叶城。叶城是镜湖的入海口,等到那里,我便找个地方偷偷放你下水。”
那个鲛人女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间眼里渗出了泪水,轻声道:“谢谢。”
泪落的时候化成了圆润的珍珠,掉落在毡上。
——原来,这个女子也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
“你……拿这个去,换一些钱。别把那条项链卖了。”那个鲛人女子侧过头去,依然闭着眼睛,轻轻道——显然方才她和族中妇女的对话已经被听见。
女族长困窘地一笑,捡起珍珠:“让你见笑了……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鲛人泪呢。”
“那也是我……我第一次化出珍珠。我……本来以为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