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万千银针戳入他的五脏六腑，骨头都泛着疼意。

他慢慢地退到病床边，缓缓坐下，头低低地垂了下去。

顾萌萌端了热水进来，看见他痛苦不安，心里亦是难受的很。

看得出来，他是爱她的，可又能怎么样呢？

他和宁千羽的婚约没有解除，他们就不能在一起。

她早已决定放下，可心中的爱却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她想过来好好照顾他，直到他康复，也算对他感情的一种报答。

毕竟，在妈妈去世之后的那段‘黑暗’时光里，是他陪着她走过来的。

“宫南凌，把衣服换了。”

顾萌萌走过去，将盛满了热水的水盆放在病床前的一个凳子上。又给他拿来了干净的病号服。

“......”

宫南凌低着头，不出声，肩膀却一耸一耸的。

他哭了吗？

顾萌萌心中忽而生出一丝后悔，觉得自己刚才不应该说出那么‘残忍’的话来。

宫南凌这样，她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沉默了两分钟。

她再次开口。

“宫南凌，快点把衣服换了......”

说完，绞了热毛巾递到宫南凌的面前。

宫南凌缓缓抬起头来，眸底浸染出一抹红色，桃花眼里氤氲着袅袅雾气。

他吸了吸泛红的鼻子，抿了一下唇，开口道。

“萌萌，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顾萌萌愣了一下，眉角低垂，眼角微微有些泛湿。

宫南凌说这话的语气虽然很轻，但这话的分量却是很重。

顾萌萌感动的同时，也有些心痛。

她说那句，不是逼着他和宁千羽解除婚约。她原就打算，放弃这一段感情。只要他能幸福，就好。

顾萌萌抿了抿唇，轻声道。

“先把衣服换了......”

“萌萌......”

宫南凌仰头，看着她，眸底的红很是刺眼。

“宫南凌，我叫你把衣服先换了......”

顾萌萌担心他病情加重，音色严肃了许多。

“好。”

宫南凌唇角微弯，微微一笑。

笑容，却泛着苦涩。

他慢慢地拉开了病号服的带子，结实的肌肤露了出来。

顾萌萌脸颊绯红，撇过头去。转身，将已经凉掉的毛巾扔进热水盆里，再次绞了绞。

等她再次转过身来，把热热的毛巾递给宫南凌。

宫南凌已经脱下了病号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