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它发出当当的回响。
“会有机会见的,”她说,“我不知道夺心魔死后灵魂归宿是哪儿,但总不会是天堂山吧?你我这种生存哲学的家伙,死后十有八九用得着这个。”
什么意思?
她没回答我的问题,扬声说:“嘿,接着!”取出一只扁壶,从我肩头丢过去。
我回头,就看到了刚爬上甲板的骨头。灰矮人一把抓住扁壶,对着壶口吸了口气,眼睛立刻亮了,昂头连灌了几大口,几乎把那扁壶都塞进喉咙里去。
我对十指投以询问的目光,
“我还邀请了你的两个伙伴,”她回答,“在你上车之后。”
等半精灵也上了甲板,十指说了声“跟我来”,转身跳上铁板。吉斯洋基武士居尔达跟在她后面,对我臭着他那张吉斯洋基扁脸,举着不灭明焰为我们领路。
我看见船体和铁板之间挂着无数条铁索,连成阻挡乘员落水的防护网。这些铁索比我的触须还粗,每个铁环上都竖着四英寸长的倒钩。上面锈迹斑斑,隐隐有血的颜色。
与其被这些凶器“防护”,可能直接落水反倒更安全一些。
我们来到铁板交叉处。一个头生尖角,皮肤蓝靓,长着细长尾巴的魔人混血儿等候在这里。他身旁就是“田”的中心点,竖着一根合腰粗、三英尺高的黑色铁柱,铁柱顶端是一个透明半球。我看不透这半球是什么材质,但能感觉到魔法的能量在半球里盘旋。
十指对半魔人做了个手势,他开始向半球灌输魔力,我的大脑感觉微微有些刺痛。
船突然变得平稳了。
我低头向下望,防护网下,水波汹涌。
自从长刀之夜的传奇法术之战拆毁了卡尔德兰外围防潮大坝,水面就再没平静过。但是此时此刻,我站在怪船上,却感觉不到任何颠簸起伏,连微小的震动都没有,仿佛这船处于另一个静止的时空似的。
这艘看似简陋的怪船,魔法工艺高得不可思议。
灰矮人和半精灵发出一声低呼,我抬头看,发现水面的绿色魂光渐渐稀少了,雾却越来越大。我们已经驶离了卡尔德兰的领海,进入了寂静的外海。
船不知道走了多远,半魔人停止灌输魔力,让船在一团漆黑中停了下来。
“太他妈的棒了,”灰矮人对我说,“这船太他妈的棒了。”
半精灵没做声。她正用恨不得把船吃下肚的眼神盯着船体看个没完,金色眼睛里充满狂热。
十指遍布刀疤的半边脸肌肉僵死,使她的笑容看起来很诡异。她拍了拍灌注魔力的透明半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