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紧闭的双眼之后骤然亮起。鲜血染红他的一切,而血开始燃烧。
堪称残暴的灵能在其中涌动,使这虚幻的火焰仅在两秒之内便冲上了角斗场的顶端,金属消融,木头变作飞灰,组成这里的一切都开始哀鸣,墨菲斯托的身体却不受任何影响,只有那光辉越来越亮。
如同活物一般,它开始在墨菲斯托的皮肤之下涌动,制造出一个又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凸起,顶起他的皮肉,使其骨骼嘎吱作响——快步赶来的罗伯特·基里曼立刻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沸腾怒意,使他的脚步微微一滞留,胸中铸炉也忽然咆哮起来。
场中两人也同样如此,均被这股愤怒所包裹。
不同的是,卡里尔仅仅只是皱了皱眉,圣吉列斯的面容却在瞬间变得悲恸了起来。
他不但没有离开墨菲斯托,反倒将他越抱越紧,声音也逐渐变得哽咽:“他骗了我.”
他已发掘出了真相。
“不。”卡里尔说。“他只是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罢了,归根结底,他只是个年轻人。”
他伸手拉起天使怀中的墨菲斯托,力度不大,却坚决到让圣吉列斯无法抵抗。
而墨菲斯托呢?他依旧紧闭着双眼,也并不呼吸,仿佛真的已经死去.他的情况越糟糕,那正在他身体中不断挣扎的光辉就越发明亮。
它在咆哮,无声却剧烈,其中没有原因,没有追求,仅仅只是一片纯粹的怒火,在渴望杀戮。
而它越挣扎,那血焰就越旺盛,熊熊大火将他们包围吞没,直到周遭世界仿佛遭受了焚灭,仅剩这一块沙地残留。
罗伯特·基里曼迈入其中,左手按剑,行步警惕,神色却也同样悲伤。
他自然知道天使的这个儿子为他的父亲做了什么,圣吉列斯曾对他吐露心声,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自己都经历了什么,又受到了怎样的诅咒、怀揣何等恐怖的渴望
他那时说起这些来不带情绪,但基里曼依旧明白,他是在寻求斥责。换言之,他在寻求安慰。
人类就是这样,总想图个心安。
年轻时心硬如铁的独裁者也会在独处一室时借用某些东西来麻痹自己,自以为没有人性的杀人狂亦会用某种方式来劝解自己,告诉自己,你做的都是对的
且不论他们是如何欺骗自己,圣吉列斯却没有这种习惯,他将自己的错误明明白白地摆在自己眼前。
他不逃避、不掩盖,亦不想忘记,于是他时刻饱受折磨。
他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是我让卡利斯塔留斯承此重任,是我让他成为墨菲斯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