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长江,南都指日可获光复……”
成栋的手停止了动作,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女人定定地望着李成栋。
成栋起身,穿戴整齐,“我晚上有事,你一人睡吧,不用等我。”
男人走后,女人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赣州等不了,时间紧迫。她披衣起床,点起油灯,划破手指,在洁白的纸笺,留下一行行鲜血凝就的文字。
“将军亲鉴。
妾本食氏广陵,将军镇抚三吴,感夷吾白水之辨,杂佩以要,素琴以友。不啻青鸟翡翠之婉娈矣。
妾惟愿君效狄梁公反周为唐故事。迎驾邕、宜,为诸侯帅。泛长江,过彭蠡,天下义旗将集君所矣。”
……
李成栋匆匆走出提督府,翻身上马,向城北而去。铁蹄击打在石板铺就的路面上,声音传出很远。正是宵禁时刻,坊门紧闭,几队城守营在街上巡逻。见提督大人的马队过来,急忙避让到一边。
越秀山望海楼,成栋拾阶而上,亲兵牢牢围住城楼,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广州城墙从越秀山蜿蜒而过,望海楼高居其上,五层高,飞檐翘角,朱红楼墙绿琉瓦,巍峨的影子俯瞰广州城。
成栋登上望海楼顶层,广东布政使袁彭年和李元胤早已等待多时。
成栋迫不及待地问元胤,“去南宁的人回来了吗?”
“回来了,父亲。”
“皇帝相貌如何?”
“酷似神祖,将相交和,神人共戴。”
“好。”成栋以拳击掌,“袁藩台。”
“将军。”
“从明天起,以府库无银为由,断掉全军军饷。”
“这……”袁彭年立时汗满额头,“将军,方今紧要关头,正是用兵之时。此时不对士卒厚结恩义,恐有不测之祸。”
成栋冷笑几声,“你是书生,不懂带兵。只有断饷,才能让士兵动起来。我的兵都听我的,到时一呼百应,何愁大事不成。”
袁彭年擦了擦汗,也豁出去了,“是,将军,明天我就照办。”
李成栋看着这个在福建向自己投降的隆武朝吏科都给事中。与金声桓一样,李成栋收留了很多明朝大臣。其中以大学士何吾驺、黄士俊为首,现驻扎梧州的广西巡抚耿献忠,广东布政使袁彭年,和没有官职的潘曾纬、洪天擢。
这些人明里暗里鼓动李成栋反正归明。李成栋做事比金声桓隐秘的多,他的核心圈子只有李元胤和袁彭年。
万籁俱寂,江涛声声入耳。
李成栋极目远眺,此时的珠江江面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