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厅。
纱丽边缘用金线绣着细碎的钻石纹样,随着她的动作流淌出暗哑的光泽。
“林耀先生?”
她的英语带着柔和的卷舌音,不像司机那般浓重。
却比写字楼里的白领多了几分烟火气。
伸手相握时,林耀注意到她无名指上戴着枚切割奇特的黄钻戒指。
戒面边缘故意保留了一小片原石的粗糙感。
会客室的水晶灯折射出斑斓的光,墙上挂着幅油画
前景是戴着头巾的工匠在打磨钻石,背景却是纽约交易所的电子屏。
萨米尔女士示意他坐下,佣人端来银质托盘,茶杯里浮着肉桂棒。
“听说江氏准备在苏拉特建切割厂?”
“不只是切割。”
林耀从公文包里拿出图纸,道:
“我们想引入新技术分拣系统,配合你们的手工切割,效率能提升至少百分之四十。”
萨米尔女士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尾的笑意淡了些:
“林先生觉得,机器能比过我们工匠的眼睛?”
她抬手叩了叩桌面,墙上的幕布缓缓降下,画面里是个戴老花镜的老人,正用镊子夹着比芝麻还小的原石。
“我父亲八十岁了,能凭触感分辨出钻石的内含物。机器能做到吗?”
林耀早有准备,调出平板里的模型:“新技术需要学习样本,我们想和您合作,用贵厂十年内的加工数据做训练。
“系统不会取代工匠,而是帮他们筛选掉废料,节省至少六成时间。”
萨米尔女士没接话,反而起身走到窗边,指着远处的贫民窟:
“那里住的都是我们的工人。
“他们每天工作十二小时,靠的就是这门手艺。如果机器来了,他们靠什么吃饭?”
这正是林耀担心的问题。
江云在出发前反复叮嘱。
苏拉特的钻石业连着上百万人的生计,急功近利只会引火烧身。
他刚要开口,萨米尔女士忽然转身。
指尖在他的公文包上点了点:
“听说江氏为了拿下非洲的矿脉,和以色列公司打了场价格战?”
林耀心里一紧。这事属于商业机密,对方怎么会知道?
“别紧张。”
她轻笑一声,摘下黄钻戒指放在桌上,“继续说道:
“钻石行业没有什么大的秘密,你们想打破垄断,我懂。”
“但苏拉特不是港岛,这里的规则得按我们的来。”
她俯身靠近,香水味里混进一丝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