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队员从屋里拖出来、后背在水泥地上磨出血的张二狗,面对调查组时也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那天我喝多了,说话冲,人家劝我,我没听,就拉扯了一下……真不是人家打我。”
方静坐在村委会临时腾出来的一间办公室里,手里翻着一份份调查笔录,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沉。
她“啪”地合上文件夹,猛地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副手小李: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些话,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张二狗那天可是被拖得血流不止,现在倒好,说‘能理解’?”
小李也一脸凝重,点头道:“方书记,我也觉得有问题。不止张二狗,还有王老三,他儿子当时被打得住院。”
“可今天他儿子的口供写着‘轻微推搡,已和解’。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反应。”
方静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仍在叮叮当当施工的村民。
尽管调查组已经进驻,可锤子声、电钻声、吊车的轰鸣声依旧此起彼伏,仿佛在无声地挑衅。
“他们在赌。”方静咬着牙,声音冷得像冰,“他们在赌我们不敢动。”
“他们知道上次强拆出了事,舆论炸了,现在只要把房子盖起来,造成既成事实,罗泽凯就骑虎难下。”
“拆,就是激化矛盾;不拆,就得认这些违章建筑合法,拿财政去填补偿款的窟窿。”
她冷笑一声:“他们赌的就是罗泽凯不敢再动手。因为一旦再起冲突,锅还是他背。”
“哪怕程序合规,媒体一炒,网上一闹,他这个开发区一把手,政治生命就到头了。”
小李走到她身边,低声问:“方书记,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方静沉思片刻,转身道:“你先出去,我给罗书记打个电话。”
等小李退出去,方静拿起手机,拨通了罗泽凯的号码。
“罗书记,情况比预想的复杂得多。”她的声音冷静而急促,“牧羊村现在就是个大型违建工地,80%以上的房子都完成了加盖。”
“少则几十平,多则上百平。村民口径高度统一,都说只是‘修缮’,绝无扩建。”
她顿了顿,语气更冷:“更奇怪的是,没人再提暴力执法了。”
“所有冲突都被说成‘误会’‘情绪失控’。”
“连张二狗都说‘能理解执法难度’。这明显是有人统一了口径,甚至可能给了好处。”
电话那头,罗泽凯听完,眼神骤然一沉。
他脑子飞快转动——有人在背后操纵。
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