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鲁莽,还望海涵,到时候,还得靠你帮我说句公道话。”
薛岳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淹没在包厢里略显嘈杂的背景音乐中。
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刘广发的耳膜。
刘广发握着酒杯的手一僵,酒液微微晃荡。
他听懂了。
薛岳不是来道歉的,是来“打点”的,是来“统一战线”的。
既然如此,刘广发赶紧抱大腿:“今天的事情就是个误会,薛书记你也是为了工作,为了开发区的大局,一时情急。”
刘广发接过话头,声音却有些发虚,“执法队的同志也都是按规矩办事,就是……就是动静大了点。”
“我们村里人不懂法,情绪激动,才闹出了这场乱子。”
“这责任,主要在我们村民!”
他一边说,一边偷瞄薛岳的脸色,生怕说错一个字。
薛岳脸上的阴霾果然散去了几分,
他满意地点点头,又给刘广发倒上酒:“刘村长,你这觉悟就是高!”
“我就知道,关键时刻,还得靠你们这些基层的‘自己人’。”
他特意加重了“自己人”三个字。
于得水信誓旦旦:“薛书记,你放心!我和刘村长一定管好村里,绝不会让那些‘刁民’在调查组面前胡说八道!”
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做了个“装糊涂”的手势,“有些话就让它烂在肚子里。毕竟,大家都是为了开发区的大局,为了牧羊村好。”
薛岳端起酒杯,与两人碰杯:“好!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为了咱们的‘团结一致’,再干一杯!”
酒杯碰撞,三人脸上都堆着笑。
放下酒杯,薛岳似乎随口感慨了一句:“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有了这次教训,我们的思维也要改变一下了。”
“哦?”刘广发心中一动。
作为多年的村长,他听出了薛岳这是话中有话。
薛岳继续感慨,“老百姓不容易,一辈子守着一间土屋几亩薄田,他们想多争取点补偿的心情,我能理解。”
于得水和刘广发都竖起了耳朵。
“但是——”薛岳话锋一转,语气陡然严肃,“原则不能破!规矩不能坏!那些明目张胆的违规建设,必须坚决制止!这是底线!”
两人的心又沉了下去。
薛岳端起酒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又开口:
“不过嘛……有些情况,也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比如,有些老房子,年久失修,漏雨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