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上浸染的鲜血越来越多,却离白昼越来越远。
他一直在孤月下的荒原上跋涉行走,与他相伴的唯有风和沙,杀掉的人白骨堆叠如山丘,怨念化作鬼影,撕裂、尖叫、纠缠着他,拉扯着他的衣角和肩背,使得他的每一步都异常沉重又挣扎。
它们要将他拉入地渊与沼泽,他翻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头,脚下的路越来越长,却永远抬头望不到晨曦的微光。
他是身处于黑暗的人,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是曾经那个会为小动物落泪的他,还是年少轻狂目中无人,空怀一腔热血却被制度和权贵讽刺得一文不值的他,亦是现在靠杀戮和血腥上位、用暴力和威慑来巩固秩序的他,看似高高在上实则内里早已烂成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疾风骤雨、电闪雷鸣,波涛汹涌后的海面,她却划着小船来了。
他拼命地想要留住她,可她好像只是打算短暂地停留于此。
他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宇文轩将苏七浅搂入了自己的怀里,为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随后开始怔怔地盯着她发呆。
他嫉妒黑屿。
嫉妒他有优越的家世,从一出生就高高在上,无数的资源捧着他直抵山巅。
他不光生得好就算了,连外貌、天赋、能力,上天居然都毫不吝啬地给了他。
而自己,同样是天赋怪,却花了多少代价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乖宝的青睐,而自己却还在每天患得患失。
偷偷地靠近她,生怕她下一秒就要离自己而去。
宇文轩的指腹抚过她的脸庞,眼底浮过一抹转瞬即逝的阴鸷和幽暗。
他是不会放弃的。
黑屿,你别想让我出局。
做梦!
第二日晨,预设的闹钟唤醒了苏七浅,她正想从宇文轩的怀抱中起身,却并未能如愿。
“乖宝,你去哪儿?”
宇文轩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一脸无害。
“我要回去了。”
她的事情不少,卢修斯的案件重审进度尚需跟进,临近月末,安抚的工作额也变得更多,大选在即,忙完这些事,她需要去第一区陪伴切里森。
向导工会想让她在年关为向导们开展讲座和授课,因为云雀和黎欢已经步入中年,作为唯一一名2s级的年轻向导,她难辞其咎。
“可不可以不要走。”
宇文轩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轻嗅,丝毫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
苏七浅揪了揪他的耳朵,话语里带了些警告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