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智”给了自己一个暂时留下的借口。
她转过身,不再是想要立刻逃离的姿态,却也并未坐回去,只是僵在那里,贝齿紧紧咬住了下唇。
心里的天平在剧烈晃动。
参加香港小姐,耗尽心力训练仪态台步口才,难道不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为了摆脱那深入骨髓的恐惧——童年时看着父亲被债主堵门、全家人躲在壁橱里瑟瑟发抖听着门外砸门辱骂的恐惧;
看着母亲强作镇定却止不住颤抖的声音去应付高利贷分子的恐惧。那深水埗家中的一幕幕灰暗画面,如同冰冷黏稠的沥青,封冻过她的童年。
父亲的生意总是起起落落,今年风生水起,明年就可能跌入谷底。
她朱玲玲早已看透,所谓的“中产”生活不过是脆弱的海市蜃楼。只有嫁入顶级豪门,获得真正稳固不可撼动的依靠,为将来的孩子,如果有可能的话提供一片永远不会塌陷的天空,才是她认定的唯一出路。为此,她可以放下骄傲,甚至可以不在乎年龄差,不在乎名分。
而眼前的小林天望,何止是完美符合?他英俊、年轻,甚至比她还要小一两岁、富有得让人窒息、权势刚登顶峰、风度翩翩,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远超她的想象。
在席间几次简短的对视和几句交谈中,他那份沉稳从容的气度、不经意间流露的学识涵养,更是让她如沐春风。
在她心底深处编织的理想图景,轮廓渐渐与这个男人重合。
唯一让她如鲠在喉的是方式!她原本规划的,是通过港姐的光环,通过名正言顺的追捧与追求,优雅体面地步入那个阶层。
而现在呢?她像个货物一样,被柳茹梦半推半就地带到这里,和其他三个同样心怀野心的佳丽并排躺在这张象征性的婚床上,以一种近乎“献祭”的姿态,等待着对方的遴选?
清醒状态下,要让她放下所有自尊,像一件可以供人享用的礼物般任人挑选,这实在太难堪了!
这份强烈的屈辱感,才是支撑她刚才决意离开的动力。
然而,吕瑞容这恰到好处的一拉一喊,像一支船桨插入湖心,搅浑了水面,也暂时搅乱了那股急于逃离的冲动。
台阶被递了过来。留下,不再仅仅是她个人的羞耻选择,而似乎成了一种为“报答”与“不浪费”而做的妥协?虽然自欺欺人,但心理上稍微好受那么一点点。
就在朱玲玲内心挣扎不已,进不得也退不得的尴尬时刻,打破僵局的却是吕瑞容。
这个玲珑剔透的女子并未直接面对朱玲玲的窘态,而是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