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微弱的嘶响。廖公甚至能想象老人夹着烟卷凝神思索的姿态。
"二十七点五?"声音终于传来,每个字都沉甸甸砸在空气里,"那个掌控中环半条街的置地?我勒个乖乖,林火旺同志吹出来的牛皮,当真做到了?"
"千真万确!现在全港报纸都在头版嚎叫!英资的脸面被撕了个干净!"廖公语速飞快,"但林火旺的手段……实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按理来说,我们没帮他,是绝对撑不起这样的盘子,可他就硬生生变出了近二十亿港币!我让威霖查了整晚,愣是摸不清资金怎么来的……"
电话那头传来茶杯轻叩桌面的脆响。老人缓慢开口,字字清晰如刀刻:"钱怎么来,先放一放。要紧的是他办成了!五年前我跟基辛格谈判,他趾高气昂说'港岛是女王的王冠,那些英资央行是王冠上的珍珠'。现在这些珍珠中最大最亮的那颗被咱们的娃娃兵摘了!"
廖公闻言眼眶发热。他想起在初见林火旺时,那少年说"鲸吞英资"的豪言曾让自己暗自摇头。
此刻所有怀疑都化作滚烫的自豪:"是!林火旺用行动给全港华人打了强心针!英资不可战胜的神话……"
"是的!也该破灭了!"老人斩钉截铁接话,"新华分社要立刻启动宣传预案。置地易主是经济仗,更是政治仗!要让港岛老百姓看清——"
通话戛然而止。廖公错愕地握着听筒,下一秒却听见线路里传来更洪亮的声音,显然话筒已被直接拿走:"廖公,替我带句话给林火旺同志。"
廖公倏地站直:"您说!"
"三个月前他在电话里和我商谈要当港岛闯一闯的事,我当时有送他一句'男儿何不挂吴钩'。"听筒里的声音带着金石之音,"今日他摘下英资王冠上的明珠,你告诉他——"
"这把吴钩,淬火了!"
电话挂断的忙音在耳畔震荡。廖公缓缓放下烫得灼手的听筒,红色机身的烤漆在晨光中流转着血一样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