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视线里裹着复杂的情绪。
其中有惊叹,有审视,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怅然。
“这世上,恐怕没人能抵挡住这种魔法的诱惑……只可惜,它的条件太苛刻了……你真的能做到这一步吗?”
她忍不住转头看向迪伦,虚幻的眼眸里映出他平静的侧脸,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我不是说用你对他人的记忆做锚点藏入灵魂这回事——你的理论已经够完善了,挑不出半分错漏。”
“可……你真的能把一个人的一生完整地剥离出来?”
“是复制,女士。”
迪伦加重了语气,特意强调这两个字,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思念体只是复制品而已,他们的本体可没法带着一片空白的灵魂继续往前走。”
“我倒宁愿你说的是剥离。”
海莲娜又一次神色复杂地看了迪伦一眼。
那目光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
这种近乎绝对的自信,和她母亲当年如出一辙。
让她对他想要做的事情,再也生不出怀疑的念头——哪怕这想法听起来就荒唐得离谱。
复制人的一生?
准确说,是复制一个人的人格。
这其中,要包含的东西太多了。
那些细碎到清晨阳光的温度。
指尖划过书页的触感的记忆。
那些因喜悦而颤抖、因悲伤而窒息的感受。
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藏在心底的执念……
所有让一个人之所以是“他”或“她”的东西。
都得一丝不差地复制出来。
而这些东西,本就复杂得像一团缠绕的丝线,又虚浮得抓不住。
这可不是雕版印刷那样,拍一下就能原样复刻的。
要是迪伦说的是剥离。
海莲娜顶多感慨他的自私、天才,还有那份近乎残忍的决绝。
——为了满足自己的念想,竟要剥离死者的一切。
可迪伦说,他能做到……让本该逝去的人,重新活在身边。
虽说只是活在画像里。
可巫师的意志是完整的啊!
巫师们或许没有“我思故我在”这样的说法。
但对意志与思想的探索,在海莲娜拉文克劳这里便从未停止过。
尤其是现在,她自己就是幽灵。
——一个寄托在生前痕迹上、靠着意志行动的存在。
自然也就更能明白这种“完整”意味着什么。
像思念体这样的存在,和住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