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山又是后怕又是气急。
他低声道:“我骗你做甚,你这莽撞的性子迟早害死你。幸得大人心胸如海,否则你此刻已是死人了。你可知五年前,大人便曾独战五名阳神巅峰大能以及数万精锐修士,杀得天地变色,最终……”
后面的话,丹增已听不进去了,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
他猛地抬手,“啪”地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他旋即转向杨承,深深躬身,头颅几乎要触到膝盖,声音充满了敬畏与悔意:“大人,是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天颜,我这高原人粗鄙,不识真神,万望大人海涵。”
杨承摆了摆手,神色依旧淡然,仿佛方才一切从未发生。
“无妨。备些热茶,说说那地窟的具体情形。”
“是是是,大人,姜楼主,还有各位朋友,快请进帐内暖和,我这就详细禀报!”
丹增如蒙大赦,连忙侧身引路,态度恭敬到了极点,再无半分之前的随意。
洞窟内,火塘噼啪,酥油茶香混合着烟燎气,暖意驱散了外间的酷寒。
李玉山捧着温热的木碗,看向老友丹增,神色凝重:“丹增,我此次前来,仍需往西北那处废弃矿脉去一趟,不知那附近近来可有什么异常动静?”
丹增闻言,粗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诧异,放下茶碗:“你们也要去那鬼地方?”
李玉山心中咯噔一下:“也?你的意思是……”
“近半月来,陆续有好几拨人马打听那边区域,瞧着都不是寻常武者,气息慑人得很。”
丹增压低了声音,眉头紧锁,“看服饰气度,似乎来自角宿界各方大势力,甚至可能有外界之人。”
李玉山脸色微变,猛地看向杨承,急忙解释道:“大人,此事绝非我泄露,自逃回后,我便将此事深埋心底,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杨承端坐一旁,神色平静如水:“地灵源水乃天地奇珍,自有其气运牵连,引动四方觊觎,不足为奇。纵是消息走漏,又何妨?大道之争,各凭手段罢了。”
李玉山闻言,心中那点惶惑顿时烟消云散。
是啊,有这位深不可测的大人在此,纵使前方是龙潭虎穴,万千强敌,又有何惧?自己真是杞人忧天了。
问清了最新路径与几股外来人马大致去向,丹增又取出了一份更为详尽的兽皮地图奉上。
一行人不再耽搁,饮尽碗中残茶,便起身告辞,重新投入那茫茫风雪之中。
外界,风雪更疾,能见度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