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收回远望的目光,脸上恢复了帝王的深沉与算计,淡淡道:“对下面的臣子来说,帝王的荣宠太过并非好事,容易让其滋生骄纵之心。朕已送了厚礼和贴身佩玉,心意已到。今日他去结他的亲,朕就不去喧宾夺主了。”
宫门外。
已有秦家护卫在那等候秦晓。
秦晓面色阴沉如水:“究竟怎么回事?”
那护卫不敢隐瞒,迅速将萧靖川喜宴上发生的一切道出。
从杨承出现与洪岳冲突,到秦垣出面刁难反被镇压,连带护道人被一眼重创,以及最后秦垣被迫当众下跪的全过程。
他都尽可能地描述了一遍。
说着这护卫义愤填膺道:“六长老,那个杨承简直狂妄到没边,他竟敢说,不杀垣少爷就是要留着垣少爷给我秦家传话,让我秦家尽管去报复,还说他等着我们。”
“等着我们。”
秦晓缓缓重复着这四个字,四周气温都因压抑不住的怒意而骤降。
“好一个杨承。”
“好一个‘等着’。”
“就让我来看看,这位所谓的荒界新日神话,究竟是个怎样的神话法。”
他的眼里已满是杀机。
护卫已有种强烈的快意之感。
秦晓乃秦氏古族实力名列前茅者之一,名副其实的炼神大能。
这等强者出手,他倒要看看杨承还怎么蹦跶。
萧府。
喧天鼓乐终是近了府门。
宾客们尚沉浸在杨承一语震跪秦垣的骇浪余波中,就再度被这骤然而至的喜庆锣鼓搅乱了心神。
一道道目光投向厅口。
只见一身簇新大红蟒袍的萧靖川,正小心翼翼搀着一位新娘子迈过门槛。
新娘凤冠霞帔,红绸盖头,身姿窈窕却略显单薄,并非什么名门闺秀,或大宗仙子该有的气象。
她唤作“楚霈霈”,小家碧玉,身世平平。
十七年前,萧家遭难,权势崩解,门庭冷落鞍马稀。
莫说攀附的故交,便是本家亲眷也唯恐避之不及。
萧靖川这位那位意气风发的神机营天才,不得不蜷缩在颓败院落中,整日与冰冷的弩机图谱为伴。
那时的他,连个使唤丫头也无,又因太过沉迷于弩机研究,不懂照顾自己,弄得形容枯槁,狼狈不堪。
便是在那时,这个怯生生的楚家姑娘,壮着胆子送来了浆洗好的衣衫,留下一碗冒着热气的羹汤。
一粥一饭,一洗一补,数年寒暑,从未间断。
潦倒少年身上始终洁净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