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七等还来不及行礼应对,黄尘已卷至十丈之外。
杨七精神大振,取出筒中绘影,见画中的少年浓眉大眼、双目炯炯,自扮不了容貌娟娟的秀丽少女,一指车内那缠满绷带之人:
“胡大侠,真对不住,你若不肯拆开裹布,小人便要自行动手啦。”
胡彦之面色铁青,沉默良久,咬牙道:“要看便看,你莫要后悔。”
杨七都瞧在眼里,强抑兴奋之情,悄悄打了个暗号,桥面上数十名赤炼堂众都围了过来,各持兵器,将篷车围得水泄不通。散在最外围的五、六人弯弓搭箭,不再靠近,以防胡彦之骤然动手时,拽弦射他几个透明窟窿。
杨七心知此人武艺高强,不敢托大,将支援火号反握在后,只消人图一合,便发出信号。届时别说沿溪封锁的众多赤炼帮众,怕连大太保亲率的精兵“指纵鹰”也要立时赶至,任他“策马狂歌”如何了得,总不能插翅飞了去!
胡彦之将那人抱在怀里,一圈一圈解开缠布,一股腐脓似的恶臭夹杂着血腥气猛冲了上来,呛得杨七掩鼻仰颈,几乎要反胃呕吐。最后一层白布揭开,露出一张皮开肉绽的扭曲面孔,伤口糜烂化脓,如两块生肉片般外翻开来,令人不忍卒睹。
“怎么样?你看够了没有?”胡彦之神情阴沉,仿佛下一刻便要动手揍人。
杨七差点从车辕上跌下来,强忍着喉头酸水,胡乱挥手:“可……可以了!烦请胡……胡大爷慢走……恶……”胡彦之哼的一声,阴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人杨七。”
“我记下了。”胡彦之小心将纱布缠好,目光如电,冷然道:
“他若因此不治,天涯海角,胡某都将取你狗命!你且记着!”
他跃上车座,放下吊帘,持起缰绳驱车前进。赤炼堂诸人慑于他的气魄威仪,生怕自己也被问到“你叫什么名字”,纷纷让出道来,不敢拦阻。骡车行进极慢,简陋的篷顶一路晃摇,拖着尘沙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直到再也听不到骡车车辕的铃铛声响,桥上的赤炼堂众才又恢复行动。只是杨七一想起那张血肉模糊的扭曲面孔,以及那股中人欲呕的腐臭血气,终于还是忍不住趴在大呕特呕,将昨晚吃的酒菜吐了个清光。
◇◇◇
胡彦之驱车前进,好整以暇,直到行出数里,再也看不见法雨溪的水面粼光后,才“吁”的一声,在一处山泉边停下骡车。
“难为你啦,赶快起来!趁现在没人,把那玩意儿洗干净!”
全身包满绷带的“阿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