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纤倒是多看了谢安几眼,似在考量。
邵瑾叹了口气,道:“其实方才宋公也是这般言语,万事只在一个哄字。”
“殿下明鉴。”谢安拱了拱手,说道。
“也罢,小阵仗罢了。”邵瑾笑道:“其实孤也是赞同打的。出兵征战,只需动用江南存粮、器械,不扰动北地。若战而胜之,交州税粮、香料、蔗糖、大木乃至南海奇珍,可继续源源不断输送进京。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财计实乃皇朝根本。只是——”
谢安看了他一眼,问道:“殿下可知何人总督大军?”
“却不知也。”邵瑾说道:“陛下尚未决定。”
谢安点了点头,又道:“殿下该争一争招讨使之职。大可坐镇河南,调发兵马。战事结束之后,更可光明正大献上有功将士名录。”
邵瑾扭头看了下宋纤,宋纤微微颔首。
见此,邵瑾大悦,又看向谢安,笑道:“有安石在,孤安枕无忧矣。今岁仍要度田,卿可不能偷懒。”
谢安行了一礼,道:“度田之际,殿下更应奖掖勤于任事之官佐,以为将来计。清出来的田亩,当多多分发于府兵余丁,以收其心。”
邵瑾闻言缓缓点头。
关键时刻,到底谁更可靠,根本无需争论。
众人随后又谈论了下今年度田的细节,及至傍晚才散。
临行之前,邵瑾起身问了一句:“安石,你觉得陛下是何等样人?”
“真英雄也。”谢安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邵瑾微微有些怅然,摆了摆手,任其自去。
第二天,邵瑾又匆匆入宫,向父亲辞行。
邵勋正在昭阳殿闲坐。
皇后庾文君在一旁做着女红,时不时看丈夫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做事,直到儿子抵达。
“梁奴,先坐下。”邵勋摆了摆手,说道。
“是。”邵瑾向父母二人行了一礼,端正地坐好。
“一连三年度田,可觉得累?”邵勋问道。
“此乃国本,并不觉得累。”邵瑾回道:“比起琐事,儿更喜欢做这些庶务。”
邵勋点了点头,道:“你这个太子当得是很舒服。”
邵瑾微微低头。
“又吓唬梁奴。”庾文君白了邵勋一眼,将女红放下。
邵勋哂笑一声,继续“拷问”儿子:“两年来,可有所悟?”
“有。”
“说来听听。”
“儿至冀州度田,士人求告之声不绝于耳。本以为他们多苦呢,遣人一察访,但见别院深深,修林茂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