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娘扶着墙壁,双腿沉重得像灌了铅。
冷汗一层叠着一层,从单薄的衣衫底下渗出来。
她想起一些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薛振送她回娘家那次,跟管氏在凉亭中聊了些什么。
那个时候,管氏的神sE就不大对劲。
没过两天,管氏一病不起。
接着……
薛振“刚好”认识一位神医。
神医“刚好”知道续命的方子。
薛振“刚好”猎到了一只通T雪白的梅花鹿。
如今,生活拮据的管氏忽然宽裕起来,有能力修整祖宅,还在薛振的帮助下,过继了一个男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还不够说明什么吗?
燕娘想,管氏应该根本没有犯病。
病情是假的,神医是假的,奇方是假的,鹿茸也是假的。
管氏配合薛振,把她哄得团团转,把沉甸甸的恩情压在她一人肩上,b得她以身相许,投怀送抱。
燕娘咀嚼出“众叛亲离”的滋味。
她被相公典当,被伯母出卖,被恩人JW,成了真真正正的孤苦之人,无依无靠,无家可归。
她就是立时Si了,也没脸面对列祖列宗。
燕娘靠着墙壁发抖,一步都挪不动。
这时,管氏得了丫鬟的通报,牵着一个五六岁的男童,亲自迎出来。
昔日憔悴悲苦的中年妇人,换了一身暗红sE的衣裳,脸上焕发出几分光彩,瞧着像年轻了好几岁。
“燕娘,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薛大人呢?”管氏小心观察着燕娘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拉过那个斯文俊秀的孩子,对燕娘道:“燕娘,这是绍哥儿。”
接着,她又对绍哥儿道:“快叫姐姐。”
绍哥儿像小大人似的朝燕娘行礼,规规矩矩地道:“燕娘姐姐好。”
燕娘揣着满肚子的疑惑、愤恨和伤心,对上管氏的眼神,又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无法责怪伯母。
伯母并不是她的生身母亲,却抚养了她这么多年,还尽心尽力地筹措嫁妆,送她出嫁。
如今,伯母只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想要一个安稳有靠的晚年。
恩与怨相抵,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悲凉。
燕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从腰间解下一枚翠竹样式的玉佩,弯腰递给绍哥儿,当做见面礼。
她低垂着眼皮,轻声道:“伯母,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也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