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一点,肩膀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
汪苏泷无奈地收回手,挫败地叹了口气。他不敢再轻举妄动惹恼这只小祖宗(更怕真的吵醒温心语),只能保持着蹲在床边的姿势,像个被罚站的小学生。目光却依旧贪婪地流连在她的睡颜上,舍不得移开分毫。
“心语…”他几乎是用气音,对着空气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疲惫和化不开的眷恋,“我回来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只剩下无声的叹息和眼底翻涌的酸涩。
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只有银角不满的呼噜声,和两人(一人一猫)无声的对峙。
温心语闭着眼,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气息,听着他那沙哑的、饱含愧疚的低语,心头那点小小的得意和恶作剧的心思,不知不觉间,被一种更柔软、更复杂的情绪取代了。这几天他的煎熬,透过徐丹宁的描述,透过那些疯狂的未接来电和卑微的信息,透过此刻他蹲在床边这狼狈又可怜的样子,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生气吗?还是气的。委屈吗?也还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一种看到他终于找到自己、像只归巢的倦鸟般蹲在眼前时,心底悄然漫开的、酸酸软软的心疼。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汪妈妈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权威的声音:
“小泷?蹲那儿当门神呢?出来!厨房给你留了疙瘩汤,热乎的!吃了赶紧去洗洗,一身味儿,别熏着我儿媳妇和孙子!”
汪苏泷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只见汪妈妈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走廊的灯光在她身后勾勒出轮廓,看不清表情,但那语气里的嫌弃和命令意味十足。
他看了看床上依旧“沉睡”的温心语,又看了看虎视眈眈的银角,再看看门口的老妈,最终只能认命地、蔫头耷脑地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汪妈妈往外走。临走前,还不忘用口型对银角说:“看好她…”
房门被汪妈妈轻轻带上。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温心语慢慢睁开了眼睛。黑暗中,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哪里有一丝睡意?她侧过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听着门外隐约传来的、汪妈妈数落汪苏泷的声音(“看你那胡子拉碴的样儿!”“几天没睡了?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让你不长记性!”),还有汪苏泷闷闷的、不敢反驳的应答声。
她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银角立刻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