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动收拾,细碎的交谈声、箱包轮子滚过地面的声音填补着短暂的沉默。她低下头,假装更认真地收拾着桌面,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少贫。赶紧收拾吧,很晚了。”
“嗯。”汪苏泷应了一声,视线却依旧胶着在她泛红的耳廓上,直到怀里的银角不满地扭动了一下,他才笑着收回目光,小心地将小家伙抱起来。“走吧,先送这小祖宗回家。”
深夜的沈阳街头,白日里的燥热被晚风稀释了大半,霓虹在车窗上流淌而过,变幻着迷离的光影。保姆车平稳地行驶着,车厢内很安静,只有空调低沉的送风声。温心语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一天的喧嚣和紧绷感如同退潮般缓缓从身体里抽离,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舒适的疲惫。眼皮渐渐有些发沉。
汪苏泷抱着银角坐在她旁边,小家伙趴在他腿上,似乎也感染了车厢里的静谧,不再玩闹,只是偶尔用毛茸茸的脑袋蹭蹭主人的手心。汪苏泷的目光却几乎没有离开过温心语。她微微歪着头,几缕碎发垂在颊边,随着车身的轻微晃动而轻颤,侧脸的轮廓在窗外流动的光影里显得格外柔和静谧。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充盈着他,比方才舞台上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更加熨帖心脾。然而,这满足之下,却涌动着另一股更强烈、更灼热的暗流,像即将喷发的火山,在心底无声地鼓噪。他下意识地,隔着口袋里的牛仔裤布料,碰了碰那个坚硬的小方盒轮廓。
车子驶入一个安静的小区,最终停在一栋熟悉的居民楼下。单元门“咔哒”一声开了,汪妈妈披着件薄外套迎了出来,脸上是掩不住的欢喜和关切。
“哎哟,我的小宝贝儿!”她伸手就从汪苏泷怀里接过还在迷糊状态的银角,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它的头顶,“累坏了吧?演出怎么样?顺利不顺利?”她一边问,一边腾出手去拍儿子的胳膊,目光却越过他,精准地落在刚下车的温心语身上,笑容更加慈爱,“心语也累了吧?快,快进屋歇会儿!”
“妈,都挺顺利的。”汪苏泷笑着回答,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刚好挡住母亲看向温心语那过于热切、仿佛下一秒就要问出“什么时候办喜事”的目光,“银角就交给你了,它今天可疯了。我们就不进去了,得赶回北京的早班机。”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干脆。
汪妈妈抱着银角,有些失望地“啊”了一声,看看儿子,又看看后面微笑着的温心语,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叮嘱道:“行行行,工作要紧。路上小心啊!心语啊,有空常来家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