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温心语紊乱的心跳声和自己微弱的呼吸。严浩翔那双深邃的眼睛,像裹挟着风暴的黑曜石,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让她无所遁形。
巨大的压力让她几乎透不过气,眼泪开始在眼眶里不争气地打转。她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但被他这样居高临下、锐利地质问,委屈和不甘也冒了头。
“我……”温心语想辩解,声音却颤抖得厉害,“我就是想…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严浩翔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瞬,随即被他强行压下去,却更显得低沉压抑,带着难以置信的后怕,“温心语,你告诉我,顶着七个多月的大肚子,瞒着我,一个人或者约着朋友(他顿了一下,想到什么更气了)——偷偷坐飞机飞去一千多公里外的陌生城市,然后挤进几万人的场馆,在那个连我脸上是汗水还是眼泪都看不清的‘山顶’位置,为了看一场三个多小时、音响震耳欲聋、台下随时可能推挤的演唱会……”他越说语速越快,每一个字都像石子砸在地上,“你告诉我,这哪里是惊喜?这简直是惊吓!是炸弹!是不计后果的胡闹!”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第一次在她面前显露出如此强烈的怒意和后怕。那些可怕的场景在他脑海中反复上演,每一次推演都让他的心揪紧一分。
温心语被他吼得瑟缩了一下,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枕头上。她抽噎着,委屈巴巴地反驳:“我没有…没有想那么多…我就是…就是想在你最重要的舞台上…离你近一点…哪怕很远…”声音被哭腔搅得支离破碎,“我…我身体很好…医生也说很稳定…我就想默默去看一眼…”
“默默看一眼?”严浩翔看到她哭,心尖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但那份因恐惧而生的怒火并未完全平息。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语气终于从震怒转向了极力压制的、带着疼惜的疲惫和焦灼。
他俯身靠近她,用手掌轻轻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痕,指腹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他的声音也放低了,带着哄劝和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那双刚刚还盛满风暴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后怕和担忧。
“老婆,乖,听我说。”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气息相闻,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肌肤,“这不是离我近一点的问题。宝宝现在已经快进入孕晚期了,七个多月,正是需要特别小心的阶段。别说挤演唱会那种地方,就是长途飞行,气压变化,环境陌生,万一有点不舒服,我人在台上怎么顾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