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是会随着时间在人心里贬值的，少女暗叹自己过去还是无知天真，仍不晓，誓言中的永远有多么的沉重。

不加节制的压榨魔道家族迟早会出事的，上位者以为有绝对的力量就能压着魔道家族世代为奴。殊不知，越是一无所有的人，越是肆无忌惮。

日之塔魔道家族的暴乱来得突然，然，至高神女娲神力逐渐衰退，无力平反由神职者同魔道家族组织的队伍。反叛队伍随着中途不断加入的人一一壮大，他们都是不想再被压榨被视作蝼蚁的人。

这些人眼中向往新世界的希冀，姜宛都看在眼里，她漠然的站在族长身边俯视着队伍里加入的新鲜血液，心里不知是嘲讽还是悲哀。

这些人不知道他们新追随的领导是个怎样的人，姜宛以血缘为纽带抬高自己的身份，这么多年以族长族亲的身份跟在姜子牙身边，恐怕没有人比她更加的清楚了。她是人群中唯一能看穿族长姜子牙野心的人。

倒也不是说她跟姜子牙感情有多么的深厚，那是因为姜子牙交代她做的，全都是杀人放火的血债。旁人不知道姜子牙真面目，劝导他不要因为血缘关系太过纵容姜宛。

姜子牙面上依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众人不忿姜宛阴狠跋扈已久，时时盼着她有朝一日万劫不复。

然而 其中千般滋味，姜宛不可言说。

她是骄傲的，也是傲慢的，凡夫俗子只看得见浮于表面的浑浊，不见水底沉没的尸骸。他们以为去除了姜宛这层浮于表面的污秽，水源就清澈无比，左不过是无知者无畏。

倘若来日又有一人如她今夕，踏足上她昔日的脚步。明了她轻狂下半点不甘，便可称作是功德圆满，但同时，那人也将万劫不复。

“缉熙觉得这个人可以重用吗？”

顺着姜子牙的视线，姜宛在上与下首的杨戬对视，金红如日的眼眸暗了暗，一句话就能拿捏神明继承人的快感在心中翻涌。

她明白，如果她现在点出杨戬曾经是女娲继承人的身份，姜子牙必然不可能再重用他。不得重用，那女娲派杨戬来姜子牙身边做卧底就没有了意义。

姜族天骄姜宛深受姜子牙庇护，按身份上和利益上来说，她应该提醒姜子牙才对。可是，早就失去成为族长资格的姜宛，没义务告诉他。

“此人必能成就族长大业。”姜宛勾唇，装作无事发生。

杨戬抬眸，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