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眼底的偏执和占有欲,像藤蔓一样缠得他快要窒息。
“去请太医。”陈浚铭转向王橹杰,声音冷硬。
“不准!”陈奕恒猛地睁开眼,眼底是破釜沉舟的疲惫,“陈浚铭,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殿下?”
陈浚铭一怔,随即垂下眼睑,掩去眸底翻涌的情绪,声音低了几分:“臣不敢。只是殿下的身子……”
“我的身子我清楚。”陈奕恒扶着梅树干慢慢站直,雪落在他染血的唇边,瞬间融化成水,“你们都回去,我想一个人待着。”
张桂源急得跺脚:“三哥!你都这样了……”
“我说,回去。”陈奕恒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违抗的决绝。
众人看着他苍白却倔强的脸,一时竟无人再说话。风雪穿过枯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谁在低声哭泣。
王橹杰终是先动了,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披风,轻轻放在陈奕恒脚边:“那……殿下有事,随时叫我。”
张桂源咬着唇,把怀里揣着的暖炉又塞给他,红着眼圈转身跑了。杨博文默默地收拾起地上的食盒碎片,脚步沉重地离开。左奇函将那支残破的红梅放在梅树下,转身时肩膀微微发颤。张函瑞看着陈奕恒,嘴唇动了动,终是没说什么,跟着走了。
最后只剩下陈浚铭。
他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望着陈奕恒,良久,才缓缓开口:“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自己扛。”
陈奕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惨淡的笑:“不自己扛,难道指望别人吗?”
陈浚铭的脸色更差了:“我……”
“你走吧。”陈奕恒打断他,重新靠回梅树上,闭上了眼。
陈浚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园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风雪声。
陈奕恒睁开眼,望着空荡荡的四周,忽然觉得一阵彻骨的寒冷。他低头看着手心里那方染血的帕子,上面细密的缠枝莲,是张函瑞一针一线绣的。
他想起小时候,他们都还小,一起在御花园里扑蝶,在国子监里念书,在桃花树下分食一块点心。那时候多好啊,简单,纯粹,没有这么多沉甸甸的心思。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或许是从他被册立为太子的那天起,或许是从父皇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让他守住这江山开始。
他抬手,